宋明山握着文件袋的手又收紧了一些。
一个血指纹除了能证明庄清河接触过高飞的血,别的什么都说明不了。它不能证明庄清河是凶手,甚至不能证明高飞已经死了。
这样一枚指纹,连个间接证据都算不上。
庄杉连这个都不知道,否则他不会保留这枚指纹这么多年,那他当年是怎么想得到换地板的?
肯定是有人告诉了他,宋明山刚才故意提到地板,就是为了试探庄清河的反应。
现在宋明山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告诉庄杉要换地板的人就是庄清河。
宋明山用半个小时平复心情,然后重新回到审讯室。
庄清河一动不动地趴伏在桌上,他已经疲惫到了极致。
宋明山冷漠无情的脸在灯光下如雕塑般,他说:“我们继续。”
又僵持了几个小时,庄清河看起来是真的到了极限了。也许是想逃避审讯室令人窒息的氛围,他说:“我想上洗手间。”
宋明山看了他两秒,转头对一旁的陈明说:“你带他去。”
此时是清晨五点多,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尽头的洗手间更是安静。
进了洗手间,庄清河少不得要挤出来一点,他目光呆滞地站到小便池旁,解开拉链。
陈明则突然走开,往洗手间里面去了。
庄清河诧异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只见陈明走到洗手间最里面,然后从里往外一间间推开隔间的门,确认里面没人。
庄清河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看向洗手间的门,发现在他们进来的时候,陈明就已经随手拿扫把门从里面卡住了。
那边陈明已经确认完毕,整个洗手间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然后他这才朝庄清河走过来。
“庄先生。”
洗手间的窗外是一棵梧桐,寒风中梧桐的树影在晨光中翕翕熠熠,把玻璃晃得像一张柔软的网。
庄清河看着这名朝自己走过来的年轻刑警,心里有一种大石终于落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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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是我杀了高飞。”
庄清河予衍乄盯着桌面,看不清神情。
宋明山:“你为什么杀他?”
庄清河沉默了许久,回答:“那年我搜集了一些庄杉的罪证,寄到了公安局,可是两天后那些东西就被截下来了。”
他抬头看向宋明山,说:“高飞干的。”
宋明山只愣了一秒不到,然后就想都不想地否定:“不可能。”
“你看,你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庄清河神色呈现一种疲惫到极致的平淡:“你相信我肯定有罪,就像相信高飞一定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