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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到那时,她方才明白,原来她所有存在于这世间的意义都是因为郑意礼一个人。
那个小时候会小心翼翼的,远远站在她起码两米远的距离软乎乎叫她姐姐的人,那个进入青春期后,忽然就变得小女儿姿态,明明很害羞却还是要鼓起勇气来和自己打招呼的人。
以及到了后面,因为被宋祈安折磨得遍体鳞伤,进而无差别地攻击着身边所有人,像刺猬一样高高竖起尖刺来保护自己假装气势汹汹的脆弱的人。
对方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鲜活,以至于每次午夜梦回时,宋琰清都会因为抓不住那梦中的影子而骤然惊醒。
长夜漫漫,时间都仿佛是静止不动的。
宋琰清不知道自己捱过了多少个如世纪般漫长没有终点的黑夜,她所有深深隐藏在心里,从前不曾发觉的情感都在那时被抽丝剥茧地摊开,让她被迫去直面和正视自己的内心。
从前她因为郑意礼是自己的妹媳,所以总是和对方礼貌地保持着距离,生怕宋祈安和郑意礼两人误会。
哪怕是她们吵架,她也只会尽可能地去买礼物哄对方开心,然后安慰对方想开一点,不要再执着于复杂又麻烦的情。爱。
她该有自己的生活,还该有自己的目标,更应该竭尽全力去掌控她自己的人生,不做任何人尤其是宋祈安的附属品。
可言语的力量太过于单薄,而且她也并没有用过于强硬的手段去将对方从歧途中拉回来。
那时候的郑意礼已经彻底被搅入爱情的泥沼中,即便她心里已经很清楚她走错了路,却也早已因为损失太多而身不由己,无法自救。
宋琰清该更强势一些的。
她该用更强势,用更雷霆的手段直接将两个人分开的。
既然宋祈安不懂得珍惜对方,不懂得爱护对方,那么宋祈安就应该出局,就应该把位置让出来——给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宋琰清更懂得该如何去呵护和浇灌那朵娇艳灿烂的鲜花。
可偏偏那时宋琰清并没有。
她只是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郑意礼越陷越深,直到最后遍体鳞伤,宛若一朵枯萎的玫瑰悄然逝去。
世界上再也没有郑意礼了。
迟来的觉悟太过于令人痛彻心扉,宋琰清时常坐在黑暗中发呆,一遍又一遍地反省着自己当初为何会那么懦弱,那么胆怯。
郑意礼本来就该是自己的未婚妻。
是沈芸和宋祈安联手卑鄙地偷走了她。
她们将那朵玫瑰从高处摘下,又不肯好好地去爱护对方,任由对方被圈禁在那牢笼一般的宋家,直至最后连命都丢了……
宋琰清毫无征兆地靠过来抱紧了郑意礼,身体在微不可察地颤抖,“礼礼,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