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生意,他接,像我们这种不正经的生意,他也接,只是价格贵多了。
伍六指原来是四川人,所以说话就带着股子那边的味道。
他接通电话后就用带着四川腔的普通话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黄戚。
他当即好像就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是黄大侄子啊,你们到老挝了?”
“对!”我说:“我们过关卡后顺着马路走,现在在县城里面,我加你微信给你个地址怎么样?”
他说:“好咧,你过来吧,我马上就过来找你们。”
仅仅只是在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有两面包车朝着我们的车队直接驶过来,然后在离我们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住,从上面下来个脖子上带着特别粗的金链子的光头佬。他边摸着光头就边朝着我们走过来。
我见状也走下车,就站在车旁等着他。张雷也是悄无声息地下车在我身后站着,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老挝又比较乱,估计他也是怕我出什么问题。我说过,雷哥虽然憨,但绝对不傻。
光头佬才走到我面前五米开外的地方就已经扯出笑脸了,他这一笑,顿时就露出两个嘴里的大金牙来。说实话,看着这个家伙的扮相我的真是有些想笑,因为他人并不粗壮,故意整出这么凶悍的样子,反而是有些哗众取宠的滑稽了。
你们见过尖嘴猴腮、身材干瘦的家伙带着粗项链好看的么?
好吧,尖嘴猴腮可能只是他曾经的职业反射而已。
“是黄大侄子吧?”伍六指冲着我笑道。
我只是有些淡漠地点头,“对,是我,你是伍六指?”
其实我本来倒也不是这么不客气的人,怎么说呢,我觉得在外面还是要显得有点威严的好,免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老挝这地方,我要是显得太过和善,说不定真的被伍六指给卖掉都还不知情。
我爸是洪帮沿海城市扛把子,我自己也是县城的大佬,和青帮干起来之后,我在国内的黑道上应该也是颇具名号的,从地位和身份上面来说,我都无疑要比伍六指高上不少。
所以,我完全没有必要对他太和善,不然倒是显得我没有格调了。
这人啊,该拿捏的时候还是得拿捏着,这也是我在县城混迹这么久之后学到的套路。就譬如郑胖子,在我当初还没混得起来的时候,他在我面前是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现在呢,还不是在我面前老老实实的。
他见我虽然年纪轻轻,但这么老气横秋的,也不禁是愣了愣神。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反而是显得更为诚恳了,“对,对,对,是我,是我,欢迎来到老挝。”
我伸手跟他握握手,“麻烦你现在先带我们去吃饭吧!”
这么长途跋涉的,我们除了在磨夯吃过饭之外,直到这个老挝县城都没有再吃过饭,现在也是饿得厉害,要不是我等着伍六指过来,早就带着弟兄们去吃饭去了。
伍六指见我这么说,没敢再耽搁,当即就说好,让我们跟着他的车走,然后就走回到他的面包车上去了。我们跟着他的车在县城里左绕右绕之后才好不容易看到这勉强能算是普通的饭店。
下车后,伍六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大侄子,见谅见谅,老挝这地方……”
他没说完,我就摆摆手,示意我不介意。
我们是来逃难的,又不是来度假的,从来就没有想过对吃住有太高的要求。再说了,老挝这个县城里面要想找个很高档的酒店也不容易,我没有必要为此去难为伍六指,毕竟我们还需要他带着我们去金三角呢!
据说金三角那地方虽然乱,但因为出名,所以其实也有不少的旅游景点。那里应该比这个老挝的县城要繁荣不少,现在我还真有点期待快点到金三角去,我倒想看看,那地方繁华的背后到底混乱成什么样子。
于是,饭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让伍六指带我们去金三角。
这个家伙说起来也是个旅游团的老板,但可能是见我们的身份不同,所以他亲自带我们到金三角去。从老挝的这个县城到金三角中途还有几个小时的车程,伍六指坐在我的车里,在路上就跟我说老挝这地方也是怎样怎样混乱,怎样怎样贫穷的。
没曾想,后来还真被他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
我们在路上竟然是遇到几个拦路抢劫的,手里还拿着枪。
这些人应该是老挝人,但因为接近边境,所以他们也能够饶舌的说出几句汉语来,挡在我们的车前面就冲着我们喊:“抢劫,都给我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