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刺青是为了适应他的作战方式,”萧楚松开手看向裴钰,说道,“发现了么?方才此人多绕背攻我身后,正是因为他长年累月都习惯于背后偷袭,后颈的刺青能在确认同伙的同时不耽误作战,很方便。”
“那他们的用刀习惯应该也会有所不同。”
“厉害啊,小裴大人,”萧楚拍了拍裴钰的头,赞许道,“这人出刀个人风格太强烈,可以看出来,绝对不是北镇抚司带出来的人。”
他说着,从腰后把自己的雁翎刀抽了出来,和锦衣卫的绣春刀放到了一起。
萧楚抓过裴钰的手,带着他在雁翎刀的刀背上滑下来,一边解释道:“雁翎刀的刀身非常平直,一直到刀尖处,才会有细小的弧度。”
“这把也一样。”萧楚又带他刮过绣春刀的刀身,耐心解释道,“这两类刀,都适合劈、砍这样的进攻方式,而绣春刀的弧度相较于雁翎刀更大,所以效果尤甚。”
“而方才这人攻我时,用的最多的姿势就是——”萧楚整个覆住了裴钰的手背,让他抓握刀柄,“背手拿刀。”
裴钰皱眉道:“这人善用短兵器?”
“不错,他是江湖中人,估摸着是专门拿赏金的刺客。”
“梅党做事滴水不漏,得想办法证明,这些人是梅知节所指使的。”
“这没法证明,”萧楚摊了摊手,无奈道,“邵玄行刺已成定局,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会当场被锦衣卫斩首,最后真相就会变成——自始至终都是邵玄在买凶杀人,。”
“所以我们要保住邵玄的命,”裴钰定定地看着萧楚,说出了结论,“你来搞定刺客,护住天子,我来搞定邵玄。”
他们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假锦衣卫扔了进去,随后二人一同赶往了斋宫。
此时将近卯时,文武百官已经齐整地站在宫外了,旌旗飘飘,冠盖云集,每个人都脱去官帽,头戴花冠,垂首恭候圣驾。
裴钰走到雕栏后边一处隐蔽的地方,在一棵槐树后稍稍驻足了会儿,没立刻赶上去。
“你爹在那儿呢。”萧楚忽然从他身后凑了上来,说道:“你说他看到咱俩在一起,会不会生气?”
裴钰下意识回了一句:“谁和你在一起了。”
萧楚愣了愣神,随后拿脸颊轻蹭了一下他的耳朵,说道:“想入非非了,小裴大人。”
想入非非。
四个字把裴钰的耳根都烧红了,他羞愤地往萧楚腹上打了一下,被萧楚给及时拦住了。
“别总动手动脚的,我得多想。”萧楚上前了半步,跟他对肩站着,“小裴大人,我记得你是陵州人?”
“是,怎么了。”
“难怪呢,江南总是不下雪,”萧楚慨然道,“记不记得去岁,咱们在梅园遇见了,一起看的雪,那时候感觉你心里喜欢得紧。”
裴钰冷哼了声,说道:“照你这么说,雁州更不下雪,为什么你不喜欢看?”
“我没说不喜欢,”萧楚撇了撇嘴,眼神有点儿飘,“那今年呢?”
“今年怎么了?”
“今年你还去不去看?”萧楚装作无意地试探了一句,“听闻今年,梅园还有戏班子去唱曲儿。”
裴钰瞥了他一眼,道:“我不爱听曲儿。”
萧楚“哦”了声,靴子撵了撵地上的石子,不再继续说话了。
裴钰沉默了会儿,又添上一句:“赏梅,我倒是每年都去。”
萧楚的动作顿了顿,又“哦”了一声,好像浑不在意的模样,继续踢那小石子。
踢了会儿,嘴角就泛起笑意来。
他们又待了片刻,只见百官中起了一阵骚动,萧楚定睛看去,一座朱红色的轿子落在了祭坛附近,文武官员纷纷让道,从里边慢悠悠地走出来了一个佝偻的背影。
内阁首辅梅知节姗姗来迟,人群里迎上一个年轻人替他佩戴好花冠,领着他到了前边的位置。
萧楚摸着下巴琢磨道:“那个是孟秋吧,他不是工部的吗?怎么兼了礼部的活儿?”
裴钰道:“礼部侍郎周学汝死了,礼部尚书邵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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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萧楚又开始嬉皮笑脸地调侃裴钰:“小裴大人,早同你说过了,我天资聪颖,玩儿了这么些年还有本事在身,你合该收我为徒,孟秋这人脑子转不过弯来。”
“没见着聪颖,但确实混账,”裴钰白他一眼,说,“况且凭你方才查那锦衣卫的敏锐度,我不信你这些年都在市井厮混。”
萧楚无所谓道:“这些都是天生的,你若想学,我只教你两句话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