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宗的宴客大厅中,穆华容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冲着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朱鹮拱手道:“朱前辈有所不知,师尊他老人家早些时候为了冲击合体,已闭了死关,诸位来的不巧,眼下白泽宗只有晚辈这个小辈行代理掌门之职,管管宗门里的杂事而已。”
朱鹮冷笑:“哦?如此说来,你这宗门竟是无人管事了?”
穆华容从容不迫:“非也,晚辈除了大事,小事都管。”
“呵,你这后生倒是口舌伶俐,我等各大门派的掌门都来了,莫非还能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穆华容无奈地摊了摊手:“既然诸位前辈是为大事而来,那晚辈确实是还不够资格,只是辛苦诸位前辈一路舟车劳顿了,下次诸位若是还想再来,不若提前传个信儿,也免得诸位再白跑这一遭。”
朱鹮脸色难看:“这么说,你是在赶我们走了?”
“欸,前辈此言差矣!”穆华容面带恭敬地朝着众人拱手:“诸位前辈皆是远道而来,我白泽宗怎能不尽地主之谊,诸位前辈不若去客舍休整几日,也可去我白泽宗境内走走逛逛,领略我属地大好风光,也不算白来这一趟嘛。”
“你!”朱鹮性格火爆,当场就拍了桌:“你这小辈好生大胆,今日我等诸位掌门齐聚,乃是为了你们宗门的那位莫老祖近日在修真界的残暴行为而来,此事事关重大,已然危及了整个修真界的安危,阙商作为一宗之主,岂能在此时避而不见,你莫要欺瞒我等,快去将那阙商叫来!”
“朱宗主息怒。”穆华容笑了笑,态度确是不卑不亢:“首先,我师尊的的确确是已经闭了死关,诸位都是修仙者,应当知晓此时若是去打搅,那无异于断人机缘,那可是生死之仇,晚辈对师尊一向敬重,自然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朱鹮还要开口,却被穆华容不着痕迹地抢了话:“至于各位所担忧之事,晚辈其实也有所耳闻,莫老祖杀的都是那些意图以所谓大义逼迫他的道侣献祭之人罢了。”
他顿了顿,对着众人露出了一个十分亲和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是毫不客气:“恕晚辈直言,莫老祖此举也是迫于无奈,他身为渡劫老祖,转念间便能移山填海,便是直接灭了一个宗门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他非但没有这样做,还不辞辛苦地专门去找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一一惩罚,可见莫老祖的仁义之心,实在是我辈修士之楷模啊!”
“噗!”方幼宁没忍住笑出了声,引来了众人的侧目,穆华容冲着方幼宁笑了笑,方幼宁也朝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而朱鹮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幼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他扯过沈如寒的广袖,偷偷地将自己与那朱鹮的视线隔开了。
沈如寒嘴角勾了勾,身子微微前倾将他挡在身后,同时面无表情地看了朱鹮一眼。
朱鹮也懒得与这些闲人计较,她转头冲着穆华容道:“你这小辈满口胡言,竟然指黑为白,莫不是你仗着那莫老祖的修为,就不将我等各大宗门放在眼里了?”
穆华容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他虽只有筑基修为,在面对一众元婴化神时也镇定自若,倒是颇有几分代宗主的威严。
“朱宗主既然如此咄咄逼人,看来是对莫老祖有诸多不满,莫非莫老祖杀的那些人与您有干系?”
“嘭”的一声,朱鹮面前的茶桌被她一掌拍碎。
“你这小辈休要胡言乱语!他杀的是修真界之人,我等身为各宗宗主,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也不知是不是她故意的,那掌力的气劲裹着碎屑竟直直地砸向了穆华容。
穆华容不过是筑基修士而已,若是真被砸中了,他今日怕是要去了半条命。
他反应过来时已躲闪不及,眼看他就要被砸中,一道雄浑的灵力从他侧方冲出,将那些碎屑连同余劲一道打散了。
朱鹮面色不虞地瞪向那多事之人,穆华容则转身同那人躬身致谢:“多谢石矶仙尊出手相救。”
镜弦笑容和善,不在意的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
他转眼看向朱鹮:“朱宗主何必为难一个小辈,他说得不错,老夫也觉得那莫老祖行事虽然有些出人意料,却也是性情中人,你所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
朱鹮没想到镜弦竟然会公然与她唱反调,她那暴脾气当场就忍不了了:“哼!镜宗主此时倒是为那老祖说起话来了,既然你觉得他的作风没问题,那你又为何同意随我等前来?”
“呵呵”镜弦悠然地捋了捋胡须:“莫老祖年纪轻轻便已至巅峰,老夫自然是想来请教一番的,再者你说各宗门都要来,老夫爱凑热闹,便也就跟来看看了。”
他的话令朱鹮顿时火冒三丈,她先前话里话外暗示各宗门是一条心,皆是上门讨说法的,结果镜弦却只道自己是来凑热闹的,这不异于当场打了朱鹮的脸,可她虽能对着穆华容逞威风,却也不敢真的对上镜弦,便是再多火气,她也只能咬牙忍了。
“呵,既然镜宗主是来看热闹的,那就请你好好看着,莫要插手我等之事。”
镜弦笑而不语,低头悠哉地抿了一口茶。
“朱宗主好大的火气,您这是上我白泽宗来兴师问罪了?”
众人闻声回头,见是南莲染迈着凌凌微步走来,上一回大比之时她也曾在众人面前亮过相,当时她还是金丹真人,这才月余不见,她竟已是元婴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