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回道:“弟子无事,只是有些好奇,师尊怎么知道弟子有难,还能如此精准地找到弟子?”
白霜离将莫衡之的魂灯亮出来:“你外出时常受伤,为师不放心,便将你的魂灯带在身上,昨日你的魂火闪动,为师知你受伤,便以魂火牵引,找到你所在之处。”
白霜离点到即止,对于莫衡之藏身何处并未询问,他虽然也很想知道衡之有何奇遇,但衡之不信他,没有主动告知他,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莫衡之对于师尊对他的关怀还是很受用的,他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他知道他刚刚凭空出现定然会引起师尊的注意,他在等白霜离问他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可是,白霜离说完之后便再次背过身去,竟是一副不打算再与他交流的模样。
莫衡之心中又是一哽,师尊这是,对他经历的事也不在意了吗?
明明从前师尊对他的事也是极为在意的,现在他身上有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师尊竟然也能不闻不问!
莫衡之隐约也察觉到了师尊对他态度的一丝不同,虽然师尊向来性情淡漠,可他能够感受到这看似一视同仁的淡漠之下,师尊独独给他的那一份在意和亲近。
可眼前的师尊分明对他有了一丝疏离之意。
他觉得很委屈,这又是怎么了?他走之前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凭什么!他又没有做过令师尊伤心之事,他又没有抛下师尊独自飞升,他又没有让师尊一世求而不得,师尊凭什么对他这般疏离!之前不还要主动要陪他历练吗?现在怎么又这么冷淡了!
莫衡之越想越难受,他也赌气似的故意后退了一大步,远远地坐在后面,甚至也背过身去,不去看白霜离的背影。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幼稚,仿佛是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孩童故意撒娇发脾气,借此来吸引住旁人的关注,心中却悄然期盼着,能有人拿着糖来哄自己。
白霜离乃是元婴修士,莫衡之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他的神识。
他眼睁睁地看着莫衡之“极为珍视”地将方幼宁抱在怀中,还刻意远离他。
时移世易,境随事迁。
这一世,果然什么都变了。
白霜离心中悄然叹了口气,只能默默的忍受着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
两人就这样一路都背对着对方,再没有开口同对方说过一句话。
直到抵达宗门,莫衡之率先跳了下去,对白霜离说:“师尊,我带幼宁去找木丹师,您先回去吧。”
“嗯。”白霜离见不得他抱着别人,他片刻都不想多待,待莫衡之脚步刚刚落地,长相思便一刻不留地离开了原地。
莫衡之脚步还未站稳,被长相思这一带,差点带着方幼宁摔跟头。
莫衡之难以置信地回头望着白霜离已然看不清的背影,心中再一次感受到了落差。
师尊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愿与他多说,一刻也不愿与他多待了!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到底做错什么事了!
数不清这是今日第几次感到委屈,莫衡之心里堵得难受,但眼下幼宁亟待救治,他只能沉着一张脸,带着方幼宁来到了木清河的居所。
一看到他来,怀里还抱着别人,木清河脸色就很不好看,他现在是怎么看莫衡之怎么不顺眼,见了他就恨不得喂他一把毒丹了事。
莫衡之心中还惦记着师尊对他的态度,也没留意木清河看他的眼神,他将怀中的方幼宁朝向木清河,道:“木丹师,这是我的挚友方幼宁,我们回来时遇上了散修打劫,他被一个木灵根修士用一种古怪的藤蔓缠住后受伤了,我喂他吃了回春丹和池冥草,但他仍然未醒,烦请您帮我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木清河虽然讨厌莫衡之,但毕竟医者仁心,他也不会见死不救,他下巴往后扬了扬,冷冷道:“将人放到榻上吧。”
莫衡之虽然觉得木清河今日有些冷淡,但他也没有在意,毕竟炼丹师性子一向古怪,木清河时而温和,时而暴躁,他早就习惯了。
他将方幼宁轻轻地放在榻上,“木丹师,您快看看他可是还有暗伤。”
木清河沉着脸给方幼宁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伤口,随即了然道:“他身体里还有残留的藤蔓在吸食他的血,他失血过多自然醒不过来。不过好在你对他如此大方,这价值连城的池冥草也舍得直接给他吃,他的身子倒是温养住了,只待我将他体内的藤蔓取出,再给他吃些补血的丹药就行了。”
莫衡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木清河说话阴阳怪气的,似乎对他很是不满,他暗暗回忆了一番,最近他似乎没有得罪过木清河,方才定然是他的错觉吧。
他朝木清河笑了笑,递给他一个木盒子:“如此,便有劳木丹师替我救治幼宁了。”
木清河打开一看,竟然还是一株池冥草,这小子,整日里拿着霜离给的资源大手大脚,却又如此伤霜离的心,果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木清河看到他就来气,收下池冥草后便冷笑了一声:“行了,你出手大方,我定会将你这挚友医好,你回去吧,等他醒来我自会让他去找你。”
他的那一声冷哼太过明显,莫衡之总算是确定了,他果然是被讨厌了……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看他不顺眼,他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