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宁走到他身旁,小声道:“衡之兄,人形,食魂,你可想到了什么?”
莫衡之眉头紧锁,他与方幼宁想到一处去了,“人形,食魂者,魑魅也。”
“嗯,我也是这般想的,可这凡间怎会有魑魅?”
虞广宁听到他二人的话连忙询问:“仙长,这魑魅是什么东西,就是它害了朕的皇子吗?”
莫衡之点头:“魑魅乃是山林异气所生,其状人面兽身,一足一手,其音如钦,从目前的线索来看,皇城中事极有可能是魑魅所为。”
“其音如钦……”一直安安静静跟在他们身后的四皇子突然出声,“我听到过它的声音!是它!是它!”
“什么?”太子一把抓住四皇子的手臂,连忙问道:“老四,你什么时候听到的,在哪儿听到的?”
四皇子情绪突然失控,他蹲下身子,双手死死地抱着头,口中一直念念有词。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之事,他猛然抬头,望向莫衡之和方幼宁的方向,随即他起身朝二人飞扑过来,口中大喊道:“仙长救我,它就在宫里,它要吃了我!”
眼见着他就要抓住莫衡之的衣襟,却突然被一把宽厚的七尺大刀拦住了,见到这把熟悉的大刀,莫衡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谁能想到幼宁模样如此清秀,性子如此老实斯文,使的武器却如此粗犷,这丝毫不搭的两者凑在一起,看上去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虞途被方幼宁的大刀拦住,脚步及时停下,他脸上的惊惧之色还未消,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仔细看去目光已有些呆滞。
方幼宁安抚道:“四皇子,你冷静一点,你知道些什么可同我们讲,我和衡之兄都在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虞途听完似乎冷静了下来,不再试图靠近,方幼宁正要放下大刀,他却又突然伸手抓住方幼宁的刀刃,手上流血了也没反应,嘴里一直重复着:“那个可怕的怪物,它就在附近,它要把我们都吃了……”
方幼宁赶紧将刀收起来,虞途将受伤的手蜷成一团,鲜血滴落得更多了。
“还不给四皇子包扎伤口!”皇帝对一众宫女道。
宫女们连忙围上前来,替虞途包扎伤口。
虞途方才那疯魔的模样,将皇帝和太子都吓到了,虞盈盈更是立刻离他远远的,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
皇帝看向莫衡之二人,道:“仙长,朕这个四皇子自幼便胆小内向,现在又经历了这种事,只怕是被吓破了胆,让二位见笑了。”
莫衡之冷冷道:“无妨。”他这般正经冷肃的模样和他平日里与自己嬉笑玩笑的顽皮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方幼宁在一旁看得起劲,心想,衡之兄这幅样子倒还真挺能唬人的,要不他下次也学学。
皇帝仍在继续问道:“如今既已知晓是魑魅作恶,您二位可有把握将其抓获?”
莫衡之道:“魑魅倒是不难对付,只是这其中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皇帝有些焦急:“仙长还有何疑惑?”
莫衡之看向他,问道:“你确定只有皇室成员遇害了?是否也有其他平民遇害,只是你们不知的可能?”
“朕确定,”虞广宁面色不似作假,“当初老二遇害之时,朕就命人调查了整个大虞的命案,确实没有其他人被魑魅所伤,只有朕的皇子公主……”他一瞬间似乎又苍老了许多,语气也有些虚弱,“仙长,你说,它为何只害朕的孩子?”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魑魅伤人是它的本能,可它并不会挑人的身份,这其中应当还有其他隐情。”莫衡之看向四皇子虞途,见他还蜷缩着身子浑身抖个不停,便朝他丢了个清心诀,虞途果然没有再发抖了,莫衡之便问他:“四皇子,你说你听到了魑魅的声音,当时的情形如何,你且说与我听听。”
虞途抬起头,目光涣散无神,神情木讷地道:“昨日,我去冷宫看望我母妃,经过冷宫附近荒废的桃树林的时候,我隐隐听见了两声怪异呻吟声从桃林传来,当时我还以为是宫女和侍卫在此处偷偷私会,便没有理会,可现在想来,那声音定是魑魅的声音!它就在冷宫旁的桃林里!”
“既如此,我与幼宁便去看看,还请四皇子为我们带路,其余人等便别再跟去了。”
四皇子听到还要他再去那里,脸色瞬时煞白,他小声哀求道:“仙长,我可不可以不去?它就在那里,它会吃了我的!”
莫衡之最不喜人啰嗦,他眉头微蹙,已然有些不高兴了,方幼宁见状连忙出声安慰虞途:“四皇子放心,你只需将我二人带到桃林附近即可,届时你可先行回避,你放心,我和衡之兄定会护你周全。”
见他还有些犹豫,他又道:“你应该也想早日将魑魅之患解决吧?否则你即便是躲在宫里,又可能真的安心?”
闻言虞途思考了片刻,这才点头道:“那好吧,我带两位仙长去。”
方幼宁冲他笑了笑:“那你便带我们去吧。”
四皇子性子软弱,不敢与方幼宁对视,他垂着头,小声说:“好,仙长请随我来。”
一靠近桃林附近,莫衡之和方幼宁立刻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阴冷之气隐匿在桃林深处,他二人立刻亮出武器,严阵以待。
虞途见他二人的阵仗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说:“两位仙长,我就不待在这儿给二位添麻烦了,您二位小心!”说完他也不等两人的回应,便慌里慌张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