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警的是个老警察,做笔录开验伤单,还让值班小警察赶紧送她去医院。张昕想先打个电话,外婆等不到她一定着急了。
她用警局电话打给外婆。外婆在那头急哭了。她不敢说实话,只说加班晚,手机在路上被人偷了,又说现在和同事在一起,让外婆安心。
外婆让她打电话给爸妈,因为爸妈也知道了。
晚上十一点多,张妈在那头骂得要死,张爸和弟弟跟着骂。张昕回他们说加班晚了手机被偷。他们数落让她不要去外婆家她不听。她本想说自己差点没命,听到这里又说不出口。
最后,她觉得应该打电话给汤睿铭,他估计还在等自己的信息,就借了警察局的电话。
她打过去,那头一下子就接起来了:“怎么关机?”
张昕还在想是不是该撒个谎,汤睿铭先激动起来:“电话是公安局的!你怎么了?”
“……我包被人抢了。”张昕只能说实话。
“我马上过来。”
汤睿铭凌晨一点多到的,气喘吁吁推开警局门。
张昕坐在警局的椅子上,头上贴了个冰袋,半边脸肿着,之前一直忍着,但见到汤睿铭推门进来的一刻,还是忍不住哭了。
老警察见汤睿铭来了,就催促他们快去医院检查,让小警官开着车送过去。
夜诊室的是个男医生,大半夜看到门口开来警车,已经猜到大半。他让张昕去查头部CT,查完后张昕说肚子有点痛,但说不清是撞到还是应激胃疼,医生就她躺到检查床上。
“有没有女医生?”汤睿铭说。
男医生抬了抬眼皮:“家属外面等。”噌得一声拉上了帘子。
检查不到半分钟就结束。配合CT检查的结论是头部受到外力打击,没有开放性伤口。医生说:“轻微伤。”
“这还轻微伤?”汤睿铭暴躁起来。
“我医生还是你医生?”医生吐槽。
汤睿铭明显火了,张昕碰了碰他,才没回嘴。
之后护士帮张昕处理伤口,又配了药,出医院已凌晨3点。张昕的外婆家不远但不可能回去,他们就在医院旁找了家酒店开了间房间。
张昕累到不行,进了房间就在一张床上先睡几个小时。醒过来已经8点,全身酸痛,整个人是臭的。她用酒店电话给公司请假,请完后想洗个澡,觉得自己的头发被河水泡得又硬又臭,结住了。
汤睿铭说帮她洗。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伤口不能沾水,就裹着浴巾进浴室,让汤睿铭用洗脸盆的水帮她把头发冲湿,用洗发乳搓揉再洗干净。
胖子的手很大,洗得却很轻,手指触碰到没有受伤头皮的发根,认真洗了两次。之后又帮她擦肩膀和后背。洗完后,张昕裹着浴巾面对着镜子,汤睿铭在她后面帮她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