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老太太气得一巴掌将茶壶茶杯尽数扫落在地,指着跪在面前的玉刺史大口大口喘气。
“糊涂,你糊涂啊!”玉老夫人指着玉刺史,手指气得发颤,“好不容易养大的姑娘,如今正是花儿样的年纪,作用大着呢。你脑子都不动动,直接就让她脱籍??”
“不说旁的,这事日后若被你官场同僚知晓,会在背后如何说你?你知道后果么?你夫妻二人,平时没带脑子也就罢了,怎地,往后都想背上个不慈之名?莫非于你官声好听??”
“母亲,母亲勿要动怒。”玉刺史膝行上前,“那逆女实在是……仗着有世子与平康郡王撑腰,便万般不把父母放在眼里。儿子也是没有退路了,实在是迫于无奈。你可知她竟挟持翩翩,以其性命要挟!”
“胡闹!”老太太气得摆摆手,歪斜在榻上敲击案几,“你自己都说那逆女,同宣平侯世子、平康郡王都走得近。若往后逆女得以一飞冲天,入了侯府或是郡王府,你将如何自处啊?”
“不可能!”玉刺史十分大力摆了摆手,言辞决绝斩钉截铁,“她也就是粗通一些医术,给两位贵人治疗罢了。娘啊,你说以她这平平无奇的品貌,怎能入世子与郡王的眼?”
“你看看她那张脸,那顽劣之态,一身毫无是处!哪里配得上两位人中龙凤?”
“除非他们都眼瞎!这可能么?”玉刺史说的那是相当霸气果断。
老太太气息稍缓,微微颔首,“这倒也是,可她毕竟手中是有人脉的。虽说只是粗通医术,可万一真治好了郡王腿疾世子弱症?那以后岂不是侯府郡王府座上宾?你何至于跟她关系闹得这么僵嘛。”
“她若留在玉府,好处肯定比坏处多啊。你啊你,你就是受你那蠢婆娘影响,连一个闺中女子你都容不下?不就是添双筷子添只碗的事?以后若她嫁的好,对你,对你儿仕途,不也都有好处么?”
“我这次把她接回来,不就是想缓和你们父女母女间的矛盾?这女子二八年华,正是联姻好时机。谁知你们……你们竟走到这一步!”
“今日若非嬷嬷告诉我,说你命人悄悄开了祠堂取了族谱出来,还不知你要瞒我瞒到何时!”老太太气狠了,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我当初就不该允了你跟霍氏的婚。”
“霍氏没脑子,你没脑子么?要不是上京霍氏门阀屹立不倒,这样蠢钝如猪的儿媳妇早该休了,没的带坏我膝下儿孙。”
“母亲。”玉刺史连忙告饶,“母亲恕罪。今日之事,也是巧了,事赶事的赶在一块。那逆女又有沐世子从旁撑腰,故而才取了户籍册给她。”
“此事可有回圜余地?”老太太叹息一声拧拧眉心,“你若拉不下脸来,我老婆子倒可以替你一试。”
玉刺史一脸憋屈,憋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逆女早已放出狠话,此生不悔脱离玉家,如何回旋啊?”
“你不懂,那丫头看着做事滴水不漏情绪不显,实则是个心软的。你看她回来后,可有对我恶语相向?但凡只要对她表达一点善意,她都能接受。你们何至于,何至于?”
“唉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老太太摆摆手,“你别啰嗦,这事我来想想法子。放狠话只会适得其反,对付她只能软着来。”
玉刺史憋闷不已,心说还有何法子,户籍册都给了她,族谱也已除名!
此事根本回不了头!
另一边,霍氏已在玉翩翩床头狠狠哭了好几通,任凭赵嬷嬷如何劝说依然收不住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