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的贪腐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先帝在任时期便开始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随着战事停歇,军队战力下滑,军纪涣散是必然的。”李青正色道,“整顿军队一定要温和,不能强来。”
朱祁镇轻轻点头:“先生说的是,确实不能急。”
顿了顿,“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李青想了想,说:“京军抽离了这么多,皇上可以借巩固京师的名义,从边关抽调回来一些军队,闲暇之余练练兵什么的,向军队示好。”
“嗯…这个提议不错。”朱祁镇欣然采纳,“明儿朕就着手抽调军队。”
李青有些无奈,这小皇帝还是心急。
这也正常,毕竟才十四岁,又压抑了太久,有此心理不奇怪。
要求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老成持重,太不现实了,小皇帝肯听得进去劝已是极好,李青不好屡屡打击他。
“开始别抽调太多,万八千人足矣,先试探试探,待看清了局势,有了经验再进行下一步。”李青说。
“那是自然。”朱祁镇笑着说:“先生以为,先从哪里开始抽调合适?”
李青挠了挠头,“这个我还真说不准,皇上还是找于谦商议为好,他做了这么多年兵部侍郎,对军队远比我了解。”
“嗯,也好。”朱祁镇不禁想起昔年父皇的话:世上仅此一人不爱权,甚至对权力不屑一顾,他有抱负,没志向!
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就这么推了出去……朱祁镇心生叹服,同时,也有些纳闷儿,父皇怎么就知道呢?
“先生多大了?”朱祁镇突然问。
“多大?”李青心中一动,忽的想起了什么,于是道:“二十八。”
朱祁镇诧异道:“先生都这么大了?”
接着,他又释然了,毕竟那画是父皇生前画的,年龄刚好能对上。
“先生真显年轻。”
“是吗?”
“嗯,看着也就二十岁的样子。”朱祁镇问,“先生可见过先帝?”
“这倒没有。”李青摇头。
“你来过京师吗?”
“八年前我来过。”李青点头,“对了,当时遇见一个叫朱基的人,器宇轩昂,有经天纬地之才……”
巴拉巴拉……
李青叹道:“我们畅聊许久,他还说等我以后来京师了,会送我一份大礼,不过,我都来了这么久,却始终没见过他;
皇上,你能不能让锦衣卫帮我找找此人,他好像就是本地人。”
朱祁镇豁然开朗,一切都说得通了。
朱祁镇叹道:“先生可知,朱基是何人?”
“莫不是…藩王?”
“不,是先帝。”朱祁镇说,“你遇到的,是微服私访的先帝。”
“啊?”李青大惊失色,随即又释然了,感叹道,“难怪,也只先帝才能那般才华横溢。”
“是啊。”朱祁镇有些感伤,他走出大殿,仰脸望天,许久,才回头朝跟上来的李青说,“先帝给你的大礼,就是朕无条件的信任。”
朱祁镇认真说:“以后朕不会再试探先生了,但先生有何主张,也当与朕解释清楚才是,免得我们君臣之间产生误会。”
“应该的。”李青答应。
朱祁镇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先生回去歇息吧。”
接着,又补充道:“现在废除保举制的风头也过了,先生要常来上朝才是,弹劾你不上朝的太多了,朕也想你来朝堂。”
李青叹了口气,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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