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顺着对方的鬓角往下移时,意外发现对方英挺浓密的剑眉也微呈栗色!
&esp;&esp;奇怪,本王印象中,眉毛明明是黑色的。
&esp;&esp;瑞王诧异之余,犹豫弯腰,再度伸手,指尖掠过对方眉峰,拿出作工笔画的严谨劲儿,审视颜色:原来,亦微呈栗色,不仔细分辨的话不明显。
&esp;&esp;摸完头发摸眉毛?你究竟想干什么?宋慎倍感困惑,哭笑不得,痒得差点儿皱眉,险险忍住了。
&esp;&esp;两人相距甚近,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呼吸交织,龙涎与幽兰里混入烈酒香,奇异杂糅,被暖阁热度一烘,熏得人意志松懈,闻久了,莫名心神迷醉。
&esp;&esp;莫非,酒气也能醉人?
&esp;&esp;不,不完全是酒气。
&esp;&esp;瑞王眼神迷茫,指尖轻颤,恍惚暗忖:糟糕,糟糕,我似乎被蛊惑了?
&esp;&esp;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四皇子,深知礼节,恪守礼仪,性子一贯淡泊,循规蹈矩,被皇帝夸至淳。
&esp;&esp;但此刻,瑞王恍若醉酒,呼吸急促,压根管不住自己的手,掠过对方眉峰后,轻轻往回划,经眉心,沿着对方高挺鼻梁往下,指尖最终停在了对方唇边。
&esp;&esp;听你呼吸急促,察觉你指尖发凉颤抖,小难缠,你在害怕什么?宋慎大概明白答案了,始终没动弹,心想:怕什么?随便摸,我不介意!
&esp;&esp;生平投靠
&esp;&esp;瑞王眼睁睁看着自己受伤的食指被含住,措手不及,吃了一惊,仓促抽手,小伤口而已,不必如此。
&esp;&esp;别乱动!宋大夫目光威严,不容拒绝,捉住伤患的手不放,认真吮净血迹。
&esp;&esp;你
&esp;&esp;瑞王僵坐,不知该如何应对,感觉食指被温暖包裹,伤口先是一阵刺痛,随即发麻,紧接着麻中生痒他不由得尴尬,讷讷说:一个小口子而已,不碍事,行了,别管它了。
&esp;&esp;殿下受了伤,宋某身为大夫,岂能袖手旁观?不管等于失职。
&esp;&esp;宋慎剑眉拧起,清理妥了伤口,捏住伤患的手指细看,严肃告诫:您身份贵重,小伤口也不能大意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esp;&esp;大夫义正辞严,一片好意,伤患张了张嘴,无可反驳。
&esp;&esp;确实是小伤口,小得少顷能自行止血,天能自行痊愈,无需在意
&esp;&esp;这种小伤,如果在别人身上,宋大夫根本懒得理睬,因为没必要。
&esp;&esp;但,伤在瑞王身上,就大不一样了。
&esp;&esp;原本白皙无暇的皮肤,忽然多了一个血口子,怎么看怎么碍眼,宋大夫皱眉审视,恨不能瞬间治愈它。
&esp;&esp;瑞王默默端坐,须臾,忍不住问:你刚才说,想给谁?
&esp;&esp;什么给谁?宋大夫专注处理伤口,书桌上找了找,翻出尚未擦拭颜料的干净绢布,撕了一小块,仔细包扎小血口子。
&esp;&esp;瑞王不悦,少装傻充愣。
&esp;&esp;唔?宋慎包扎的动作一停,恍然挑眉,哦!您是指以身相许吗?
&esp;&esp;瑞王板着脸,无法想象对方向别人以身相许的场景,本王提醒过你了,以身相许不能乱用。
&esp;&esp;殿下所言甚是。
&esp;&esp;宋慎从善如流,苦笑叹道:唉,草民幼时顽劣,不爱读书,如今懊悔莫及,十分后悔小时候没认真遵从师父教导,致使胸中少墨水,连以身相许都不懂,贻笑大方,羞愧至极。
&esp;&esp;瑞王一听,反倒不好意思了,我并不是笑话你,只是提醒罢了。
&esp;&esp;多谢殿下指点!
&esp;&esp;宋慎本非耐心之人,此刻却仿佛有用不完的耐性,绣花似的包扎伤口,诚恳表示:圣人曰知耻而后勇,草民已经明白自己的不足之处,决定补救补救。考虑到近朱者赤,所以斗胆,想投靠殿下,与文雅才子相处久了,兴许能沾染些文雅之气,免得时不时有人指责草民痞里痞气或匪里匪气。
&esp;&esp;投靠?
&esp;&esp;瑞王一怔,说了几次以身相许,原来你的意思是投靠?
&esp;&esp;正是。宋慎愁眉苦脸,忧愁告知:假如您不收留,草民只能另想办法,过两天探一探庆王殿下的口风,看他肯不肯收留武夫。
&esp;&esp;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esp;&esp;瑞王悄悄放下心,哑然失笑,脱口劝阻,别去探口风!庆王端方严谨,他的门客全是规规矩矩的,你性格这般率性跳脱,恐怕不适合待在庆王府。本王言出必行,曾经承诺你随时可以投靠瑞王府,既然今天提出了,放心住下便是!
&esp;&esp;除了本王,估计谁也包容不了率性而为、跳脱不羁、没上没下的大胆门客。
&esp;&esp;宋慎莞尔,慢吞吞包扎伤口,动作比绣花还慢,正色道:王府规矩繁多,宋某不愿投靠王府,只想投靠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