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未来里,没有卓尧。
车窗外,一派新年的景象,她用马来西亚语说人的新年,是一年中大团聚的时候,是最重要的节日,不管身在何方,过年时,大家都会回家。
菌这笔合约最终成功签订,她长吁一口气,回到住处,她躺在松软的床上,头发已及肩,她遇见他时,还是凌乱的短发,狼狈不堪的样子,如今,她靠自己打拼立足,她有舒适的生活和体面的工作,在这个城市,她总算有自己的天空。
而好久不见他了,他好吗?
他会想她吗?
憨她身边不缺追求者,戴靖杰就是追求攻势展开最猛烈的一个,她拒绝,她把靖杰当作是弟弟,是朋友,没有爱情,怎么会有爱情。
她在台历背后写下一句:“疼先生”,你始终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男人。
他再好,纵然也不属于她。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伏特加,倒满了一杯,她倚窗,黑色的长裙,裙摆落在地上,她的脖子上,有奢侈的钻石珠宝,她喝了一杯烈性酒,她目光有些迷离,嘴里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她看着楼下,一辆辆车驶入小区,从高层往下看,无法分辨车的型号。
可当一辆黑色镶边的车驶进来,她突然清醒,是他,一定是他,她的心里有感应,他离她越来越近,她夺门而出,忘记换下脚上的高跟鞋,电梯摁了半天没反应,她就往楼梯跑。
她气喘吁吁,几次差点跌倒,她脱掉高跟鞋,就扔在楼梯上,天那么冷,她好像没有感觉到,内心被烈性酒和浓浓的爱意燃烧得火热,她黑色缎面的长裙飘了起来。
她注定是一个为爱奔跑的女子。
她跑到停车场时,看到了他的车,是他的车,那熟悉的车牌号,还有车内熟悉的小摆设。可是卓尧在哪里,他在哪里。
她靠在车旁,喊了几声卓尧,只有停车场里空荡荡的回音。
此刻正等电梯的卓尧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大步朝车边寻觅过来,他的步子有些匆乱,他难掩内心的激动,他要找到她,再也不让她离开他。
他看见她两个面颊通红,醉醺醺地蹲在他的车轮旁,她穿着单薄的长裙,赤脚在地上,脚丫子冻得通红,他弯下腰抱起她,可恶的女人,又喝酒,怎么像个小酒鬼,他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爱怜地说:“小漫画,我带你回家。”
她看见了他,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她耍赖着说:“是你吗是你吗?卓尧,我的鞋丢了,丢在楼梯上,你帮我找鞋。”
于是,她乖乖趴在他宽厚的背上,脚丫子上的灰都蹭在了他昂贵的西裤上,他背着她爬楼梯,一楼一楼地走,她伏在他的肩膀上,总觉得像是一个梦,她害怕梦醒来他会不见了。
他的身上,有好闻的木香,他的肩膀很宽厚很温暖,她抱紧着他,她穿着他的西装,她像是在他怀里一样。两个月了,卓尧,我们快两个月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她在他背上说着酒话,闹一会,又哭一会,他背着她,走在楼梯上,他在十五楼和十九楼找到了她的高跟鞋。
她连两个防盗门都没有锁,就急匆匆地跑出去。卓尧开门,把她放在沙发上,端来热水,把她的脚放到热水里,给她泡脚,她眯着眼,问他:“卓尧,我的高跟鞋找到了吗?”
他点头,心疼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背着她,走了二十一层楼。
她那么瘦,他背着一点也不吃力。
“你记得那双高跟鞋吗?”
“记得。”
曼君痴痴地笑了,说:“就是那双鞋,我们认识了,你帮我修好的。我记得砸到了你的额角,你还流血了。”
他端来一杯蜂蜜水,他看着这套房子里的布局,是那么像他住的地方,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她乖巧地舔舔嘴角的蜂蜜水,说:“甜。”
卓尧笑,帮她把脚擦干,为她找了一双厚厚的白色棉袜,给她脚船上。
他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他准备去冲澡,她拉住了他的胳膊,醉眼朦胧地说:“你去哪里,不许走,不许你走!”
“我不走,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他在她额头低吻了一下。
他的胡子扎了她的额头,她在他怀里咯吱咯吱笑着说:“痒。”
他冲洗澡,看到卫生间的玻璃镜子上,写着他的名字。这里没有他的睡衣,他围着浴巾走了出来,在客厅整理被喝醉的曼君弄乱的物件时,他捡起歪倒在一边的台历,上面写的那些话,都是写给他的,是她的碎碎念。
比如:卓尧,今天小雪,雪景很美,我蹲在一棵树下,在雪地上写了很多遍你的名字,爱上你之后,一切都会让我联想到你。下雪天会想你,下雨也会想你,晴天依然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