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丝拼劲最后的力气,推开蓝初,死死抱住那土匪的小腿,嘴角溢出浓稠的血,滴在地上晕染一片,仿佛随时会断气没命。
她眼睛死死盯着两个姑娘,以长辈的身份命令:“小初,带她走!!你们快走!!”
山中的夜晚最是阴冷,从前蓝初最喜欢摸黑跑出去,沿着山路一直往上,恰好能赶到日出之前到达山顶。
聂姨这人胆子特别小,比常人贪生怕死几分,对此行为一直不赞同。
常常劝母亲管束她,说跑的太远,万一遇见凶猛的野兽,深更半夜非常危险。
现在聂姨让她快点跑了,蓝初膝盖却像是灌了铅,沉重地迈不开半步。
“想走?”土匪忽然一脚踹开聂丝,用手狠狠按压住刀刃。
聂丝痛苦地吐出一口血,缓缓闭上了眼。
血色染红了蓝初的眼眸。
她抬脚重重踹在土匪裆中,拿起石头狠戾地朝着他头上砸了过去,大吼道:“我说了让你住手!”
土匪晕倒在地上,蓝初视若无睹,“为何不听!我让你住手!”
她一下一下砸上去,出手见血,毫不留情,只要想到聂丝死了,便永远不想停手。
直到聂雨心从地上爬起来,探了探土匪鼻息,从身后搂住蓝初。
她嗓子已经哭的沙哑:“初初,初初,别打了,他死了。”
死了。
算是一命偿一命,她给聂姨报了仇。
土匪的脸上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样,蓝初盯着土匪一动不动的身体,强忍住嘴唇上下颤抖,扔了石头。
她好像很快接受了自己杀人的事实,开口声音很稳,没有悲悯,冷若冰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你自找的。”
院内四处着火,倒在地上的皆是熟悉的面孔,小雨,夏夏,禾苗,空空,馒头婶婶,还有很多很多……
两个时辰前还围在一起吃晚饭的活生生的人,现在都死了。
火烧的越是烈,蓝初越觉得冷,刺骨的冷。
她视线扫了一圈,抹了把眼泪,咬牙抽出聂丝身上的大刀,给聂丝摆正身体,拉着聂雨心的手:“走!”
而两人还未跑出庭院,便撞见五六个身穿蓝黑色衣服脸上刻着“囚”字的人,几人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那个面黄枯廋,是常年在不见光的地牢里关押才会出现的样子,衣服上散发腥臭,脸上的□□更是让人恶心。
“让开!”蓝初开口。
“脾气够大。”
为首的人抚摸着杂乱肮脏的胡子,眯着眼睛笑着打量她:“蓝色衣服,长的水灵,不愧是皇上看上的女人,样貌果真一绝,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