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畔畔见他护短的样儿忍不住冷笑。
还说什么没确定关系?
没确定关系就护上了,确定关系不得供起来?
“伪造别的文件倒还好,主要是涉及到赴美脱逃。这件事可大可小,地方单位得知伊同志在咱们部队,就希望咱们部队帮着把人押送过去审问。”
“押什么押?罪犯才需要押。”顾争渡听着来气:“看她在这边无亲无故的好欺负?咱们部队虽然不是审判机关,但也要分清黑白是非,人还没审问就要定性,很明显对方部门有问题。”
“那怎么办啊?调查文件已经在陆师长桌面上放着了,她一个平头老百姓,只能配合。大不了,找两个战士把她送过去,咱们再跟地方打好招呼,让他们不要太过度。”
“不行。”顾争渡想也不想地说:“都说了对面有问题。”
还没下定论就要‘押’这不明摆着回去没好果子吃。
张畔畔当然明白其中沟沟道道,可还是那句话,无亲无故,对方部门还是公事公办的态度,部队也不能视而不管啊。
要知道,部队跟地方从来都是你不服气我、我不服气你。他们要是不配合,有理都会变成无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被扣什么帽子。
顾争渡忽然感到心烦意乱,他原地踱步,看到田埂上有被人踏了一脚的小野花。
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小野花,如今被人踩在泥泞之中。顾争渡怔了一下,弯下腰,把小野花扶起来。
张畔畔还等着他说话,站在一旁没吭声。
梦中的小野花充满生机,一心向阳。美丽善良,纯粹夺目,让人不舍得摘,更不舍得让它被别人欺辱。
顾争渡这些天一直在思考他跟伊曼的事。
婚姻不是儿戏,是庄重的承诺。
总想着要找合适的时机来正视它,可就是来的猝不及防。
顾争渡抿抿嘴,细小的动作后,他抬起头,淡淡地跟张畔畔说:“要调查让对方来人调查。”
张畔畔还想嘲笑顾争渡弯腰扶花,大家都是五大三粗的革命军人,哪有怜香惜玉的功夫。可闻言精神一振:“那用什么身份说这个话?”
顾争渡说:“说她是准军嫂。”
张畔畔心里翻江倒海,军嫂的确是个受保护的身份,只是这个身份怎么来呢?
他咽了咽吐沫说:“谁、谁的家属?”
顾争渡一字一句地说:“武装陆战指挥军,033师第一战斗团团长顾争渡的。”
张畔畔吸了一口气,后脑勺发麻:“知道了。”
他往车那边走了两步,打开驾驶座的门回过头问:“我说最近手头有点紧,随礼可以先打欠条嘛?不过,你要是结婚,经济大权要上交吧,你还说的算嘛?我还欠你二十三元钱七角钱,咱一笔勾销?”
顾争渡怒道:“滚,想得美。”
家属村,同一时间。
“有点甜。”
陆田把春卷馅捧到伊曼跟前儿说:“本来想提鲜,你看是不是糖加多了?”
陆田要跟学生一起到北湖公园春游,得自带吃食。往年她都装二两方块饼干对付,今年不一样,伊曼在手,美食她有。
鸡蛋碎、黑木耳、胡萝卜加一点嫩韭菜和粉头,点两滴香油进去,还没煎香味就出来了。
“不多。”伊曼给锅里的春卷翻个儿,面皮烙成金黄色,不用吃到嘴里就能知道肯定酥脆。她夹了一个放到小碟里递给陆田,陆田捏起来就往嘴里送。
她不吝啬地夸奖说:“真好吃,三食堂的李师傅都没你做的好。你不知道,开学回去上班,同事都说我长好了,颧骨上面有肉,不挂相了。”
伊曼过来这些日子算是知道,“三食堂的李师傅”就是个及格线,但凡遇到好吃的,大家都会异口同声的说比“三食堂的李师傅”做的好吃,想来也有趣。
“你本来骨相长得好,算不上挂相。”伊曼把煎好的春卷捡到盘子里,又往锅里放了七八个生春卷。
陆田见她忙忙碌碌,为她操心道:“我问问你,过两天有联谊会你参加不?能介绍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