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紧握着拳头脸色变了变,强忍着怒火道:“王爷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与你早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刚才那些话的意思只是想问问王爷,我们该怎样去解决眼下的麻烦。”
容澜看着谢忱的样子,喉间挤出一声冷笑,透骨寒凉。
谢忱是什么人,这世上恐怕没谁比他更清楚,他自私凉薄,阴狠反复,利益至上。
原本他一直以为,以他的能力,这样的谢忱于敌人来说是他手上最好的利剑,能辅佐他成就大业,能在朝中杀人于无形,更能掣肘萧家和朝局,助他一臂之力。可是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他才知道,这利剑利则利矣,一旦失手,却伤人伤己。
他若风光无限时,谢忱会是他最好的帮手,也是他最大的助力,可如果有一日他跌落尘埃,再无机会问鼎那皇位宝座,谢忱绝对会毫不犹豫另投他主,甚至转过头来落井下石。
上一次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今容澜对于谢忱的话,那是半个字也不会相信。
他只知道有利则聚,无利则散,他跟谢忱本就是为了利益才站在一起,就算同在一条船上,看似患难与共,可难保谢忱不会见势不对临阵倒戈,甚至为了保住他自己,在背后捅他一刀。
容澜眼底阴狠之色闪烁,突然转头对着身旁之人冷声道:“阿印,你亲自带人去保护谢家众人,如果今日能够安然无事,那就算了,但是如果本王死了,谢忱却活着,本王要你不计一切代价,杀了谢家所有的人,鸡犬不留!”
屋内几人同时震住。
阿印看着容澜道:“王爷,属下要跟在你身边。王爷让别的人带队去谢家。”
容澜闻言沉下脸看着阿印说道:“这是命令!本王只相信你!”
阿印年轻的脸庞上闪过挣扎,想要开口拒绝,可是面对容澜的神色,半晌后才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王爷。阿印答应您,您今天若是出事,属下保证,黄泉路上谢家之人,一个都不会少!”
容澜对着阿印眼中微暖。他相信这个人对他的忠诚,而他如今最信任的,也只有这个人。
“你去吧,若是今日无事,将来本王身边,必有你一席之地!若是我死了……”容澜顿了顿,神色复杂道:“你就带着世子和公子,离开京城,离开南楚,再也不要回来了!”
阿印咬咬牙。年轻俊朗的脸上双眼泛红,片刻之后他狠狠一点头,不再去看屋内几人,直接纵身出了王府。
“宣王,你怎敢!!”
眼看着那侍卫背影消失在墙头,谢忱整个人这才如同被寒水泼过,惊醒过来,他惊怒交加的看着容澜怒声道:“我早已答应帮你,你却欲害我家人,宣王。你到底什么意思?!”
容澜收敛眼中复杂,看着谢忱道:“没什么意思,本王只是信不过你。”
他看着他扭曲的面庞淡淡道:“你我之间到底如何,你比本王清楚。谢忱。本王只想告诉你,这一次,我们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如果你敢背叛我,你应该知道。就算本王死了,以本王留下的人,也足够灭了你谢氏满门,一个不留!”
疯了!
简直是疯了!
谢忱气得浑身抖,宣王明明脸上冷漠至极,可是他却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狠绝和寒鸷,这样的宣王,比起刚才那个好似疯的样子更让人觉得害怕。
他当然知道宣王府手底下的那些杀手,他曾亲眼看到那些人为了替他们铲除异己,如何毫不留情的除去他们的敌人,他知道那些人早已经没有心,没有感情,他们为了完成命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要性命,他们如果隐在暗处想要杀谢家的人,就算他日日命人防卫,他府中也没一个人能逃得掉!
除非他能在那些人动手之前就将他们全部铲除。
可是谢忱却很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今日这关过不去,宣王必死无疑,而届时那些人根本不会给他时间让他去想办法回旋,而宣王也会毫不犹豫的拉着他一起去死!
鲁庆平听着两人之间的话,看着谢忱脸上气得紫,而容澜神情冷漠,他深吸口气开口道:“王爷,谢大人,你我三人早在一条船上,眼下不是闹内讧的时候,别院被现,柯兴庆的事情也败露,栎郡王带着证据和那随从顷刻便会入宫,我们眼下要先想想到底该怎么办才是!”
谢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满脸冷色道:“眼下已经前无去路,后无退路,所有的办法都被封死,一旦陛下知道此事后,你我三人只能等死。”
容澜闻言却是淡淡道:“那可未必。”
谢忱和鲁庆平同时抬头,就听到容澜双眼冷寒道:“只要,能将父皇取而代之,本王就不信这天下还有谁能拦得住我!鲁庆平,你立刻回宫,率领禁军封闭宫门,再命人通知邓昆,让他带戍卫营守住城门,暗卫围住诸亲王府邸,不许任何人进出。谢忱,你和本王一同入宫!”
鲁庆平大惊失色:“王爷,你这是要造反?!”
谢忱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容澜惊声道:“宣王,你疯了?”先不说城外驻军,就单是楚皇手中的八千虎豹骑,和三千铁鹰卫,还有京中各府私军,庆王、福王手中暗卫,就凭鲁庆平和邓昆手中的人手,怎么可能成事?!
容澜闻言冷声道:“本王是疯了,你们以为本王若是不疯,此次之后还能有机会吗?谢忱,鲁庆平,你们别忘了柯兴庆是为什么而死,若是父皇知道了详情,你以为你们还能有命活下去?眼下父皇正率群臣在御林苑与南周和北戎商谈结盟之事,只要我们出其不意,未必就没有胜算!”
谢忱和鲁庆平面露迟疑,容澜则是继续淡淡道:“拼,我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束手就擒,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