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说……荣阳王他们会有动作?”芹兮问道。
薛柔点点头,“荣阳王他们布置这么久,之前我们在京中所做之事必然已经触及到他们底线,否则他们也不会仅凭怀疑就贸然出手来抓我,如今他们既然已经确定暗中真的有那么个人,而且那人还手持九州麒麟玉,他们就必定会设局来将暗中之人引出来。”毕竟那九州麒麟玉的作用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甚至她知道的比殷肇他们远要多的多。
薛柔转头对着芹言嘱咐道:“此次你再去一定要小心,若是能探到消息自然是好,可若是不行也无须强求,你自己安全为上。”
“放心把姑娘,奴婢的身手你还不清楚吗,你和芹兮先回去,等会儿奴婢出来后会直接回府。”
芹言朝着薛柔两人咧嘴笑了笑,就快朝着翠薇别院原路返回,以她的度,在没有薛柔的拖累下,不过片刻就已然到了翠薇别院外围。
若没有之前进来过一次,她或许会惊动守卫,可是方才进来之时,她便已经将里面各处暗卫的位置记得七七八八,她几个闪身,轻而易举的错开了暗中的侍卫潜入了翠薇别院之中,朝着之前殷肇几人所在的屋舍潜了过去。
当她到时,里面三人果然还没离开,而都是神情凝滞的在说些什么。
芹言半挂着暗处的房檐下,无视了头顶仅隔一层瓦檐不断来回巡视的暗卫,偷听起里面三人的对话来。
另一边,薛柔和芹兮则是直接返回了荣华巷府中。
长青等人早已经现薛柔失踪的事情,可是却也知道薛柔身份不能见光,他们悄悄派了人在京中寻找,而长青就等在府中,此时见到薛柔安全回来后,所有人都松了下来。薛柔吩咐他们各自休息后这才回了房中。
她刚刚脱了水蓝衣裙换上了偏中性的褚色长衫,芹兮端着水盆退出去,蓦一回头,就见到一身玄色锦袍的容十三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窗边的榻上。
他一头青丝妖娆随意绑在脑后,一双眸子暗沉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薛柔微微皱眉,将挽起的衣袖放了下来。
“十三公子怎么好好的正门不走,老是喜欢走窗户房梁?”
她走到容十三对面坐下,伸手想要倒茶,却不想突然被对面伸出的大手扣住了手腕。
容璟的力气很大,大的好似要将她手腕也揉碎了一般。
薛柔感觉到腕子已经青了一片,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皱眉道:“你做什么?”
容璟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了薛柔一会儿,手指在薛柔腕脉上轻按片刻,这才紧抿着薄唇放开了薛柔,翻手从袖中拿出一瓶东西来,从里面倒了一颗漆黑的药丸递给薛柔,冷声道:“把它吃了!”
“这是什么?”薛柔接过药丸奇怪道。
容璟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去,“毒药,吃了立刻毙命,没得救了!”
薛柔看着容璟的侧脸,分明感觉他冷冰冰的面容下掩藏不住的怒气,他薄唇紧抿,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也不似平常那般熠熠惑人,反而沉寂的有些吓人,让得他平日里显得有几分阴柔的面孔也变得冷鸷起来。
薛柔看着手中的药丸半晌,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那淡淡的带着药香的味道让她蓦的笑了起来,她直接将药丸丢进了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片刻间就顺着喉间滑入身体之中,带着一片清亮之意。
“都说是毒药了你还吃,傻了你?!”容璟扭头瞪着薛柔。
薛柔嘴角轻扬,“十三公子那么精明,怎会眼巴巴的半夜守着这里就为了给薛柔送个毒药,要取我性命一剑即可,不是吗?”
容璟面对着薛柔浅笑的眼眸,那里头好似全然不在乎性命似得随意让他心里突然就生出一股火来,“你就这么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
“怎会不在乎,薛柔是最为惜命之人。”
容璟怒视薛柔,惜命还敢就带着两个婢女就跟着荣阳王走,惜命还敢不管不顾的饮下毒酒,连他给的东西瞧也不瞧就吃了下去……他就没见过比这女人还不要命的,容璟开口就想怒斥,可是看着薛柔亮晶晶的澄净眸子,那里头的笑意浅柔的惑人,到了嘴边的怒气顿时噎住。
容十三挫败的扭过头去,冷着脸怒哼一声。
薛柔看着容璟的样子,眼中笑意柔和了下来,想起他来之后异常的反应,睫毛颤了颤开口问道:“你之前跟着我去了翠薇别院?”
容璟哼了一声没说话,薛柔却知道容璟真的是跟着她去了,心里不由软了软。
想起之前去翠薇别院时看到的危险,她不由轻声道:“荣阳王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殷肇和魏坚也不是善茬,那翠薇别院又是危机重重,你这么跟着我进去也不怕被抓个正着?”他们身份不同,她尚且还能伪装一番骗过几人,可若是容璟被当场抓住,到时候就算是跳进云澜江也洗不清,而京中所生事情的黑锅也会全部都落在他身上。
容璟冷哼一声不屑道:“本公子还怕他们几个?!”
若不是因为他对柔柔有信心,若不是他觉得柔柔一定能解决当时的困境,他早就一把火烧了翠薇别院了,可尽管如此,当他看到薛柔毫不犹豫的将那杯毒酒喝下去的时候,心脏也几乎快要停止跳动。
想起那瞬间的慌乱,还有这些时日来的不对劲,容璟紧紧皱眉,什么时候开始,薛柔居然已经能这般容易的牵动他的情绪,让的他居然放下了荣阳王他们密谋的事情,匆忙赶回来只为看她是否真的解了毒?
薛柔正想开口说话,容璟突然站起身来。
薛柔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本公子想起还有要事,走了!”
容璟冷着脸说完后直接转身就从窗边跃了出去,脚下有些慌乱,还没等薛柔回过神来,那缕玄色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薛柔有些莫名的摇摇头,顺手关上窗户,整个人斜倚在榻上微微出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