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茹被送到了厢房里,杨氏陪着她一起入内,而去请的大夫也匆匆赶来。
等到诊治完毕后,那花白胡子的大夫这才来了前厅。
“秦大夫,孙小姐可无碍?”昭容长公主问道。
“回长公主,孙小姐呛了些水,之前落水时又受了惊,所以才会有些神智不清,老朽替她开了方子,服食之后就会无碍,只是冬日湖水寒凉,她落水时间又太长导致寒气入体,之前在湖中挣扎时小腹又撞上了湖底的礁石,老朽担心,孙小姐经此一役后也许会损了身体底子,说不准还会落下后遗症……”
秦大夫并没有明言会落下怎样的后遗症,但是厅内的人都不是傻子,撞了小腹,又寒气入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会怎样才也能猜的到。
孙安脸上瞬间铁青,五皇子更是阴沉了脸。
他是想要孙安心甘情愿的靠拢他,所以才会求娶孙月茹为侧妃,可若她真的以后生不出孩子,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女人入府的!
就算只是个侧妃,他五皇子府也不能背了这个名声。
孙氏站在一旁,听到嫡亲侄女居然落到这下场,不由抹了泪,抽噎着道:“月茹好好的怎么就会落了水,她这是,以后可怎么办啊?”
薛素婉看了一眼薛柔,突然开口道:“长公主,月茹表妹自从上次遭长公主垂训后,一直都是谨言慎行,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进湖里,况且素婉也看过,那湖面虽然正在凿冰,可边缘地带全是冰层,表妹不可能那么傻走到前面掉下去,还望长公主明查!”
薛素婉的话一出,周围不少人也反应过来,他们之前去到湖边的时候,可是有看到那一处明显人体摔过去滑了一段的痕迹。
孙安看清了五皇子眼底的厌恶,心知这桩婚事怕是不成了,想起之前去的时候就听人说是薛柔和孙月茹在一起,自己的女儿掉湖里了,薛柔却安然无恙,再想想之前也是因为这个女子再三挑衅,孙承嗣才会干出那等糊涂事情,害的他不得不靠向五皇子,孙安心里就涌起一阵怒火。
他不是没怀疑过普济寺的事情是出自薛柔之手,可是他查探了许久却半点证据都没有,但是也不妨碍他迁怒于薛柔。
孙安一双眼阴沉沉地看着薛柔,言语间更是逼迫:“我记得刚才一直是薛姑娘和月茹在一起,不知道薛姑娘能否告诉大家,月茹怎会好好的掉进湖里去?!”
薛柔闻言一挑眉,“孙大人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早前你就和月茹表姐妹几人不和,月茹先前有所得罪,今日相见月茹掉湖里你却安然无恙,难道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薛柔听到孙安这话,顿时笑起来,“孙大人,你这话的意思是贵府小姐掉湖里了,我没一起掉进去所以我就有过错了?那我是不是能认为,以后但凡和孙小姐见过面或是说过话的,都得娇护着你家小姐,否则她要是有个磕着碰着摔着绊着的,都得怪别人没有事先摔倒给她当人肉垫子?”
屋内众人闻言均是一脸古怪。
孙安气青了脸,“薛姑娘何必巧舌如簧,你和月茹不和大家都清楚,上次的事情月茹已经得到了教训,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迁怒于她一个女儿家,她落了湖你不思相救,害的她落到如此境地,你居然还讽刺于她!”
“孙大人,若我真不想救孙小姐,贵府此刻就该准备办丧事了,而不是处处在这里指责我这个“救命恩人”,还是孙大人觉得,我没有第一时间跳下湖去救你女儿,只是叫了人过来救她,所以我就错了该受你指责?”薛柔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安,“孙大人,贵府千金的命值钱,薛柔的命也并非廉价,凭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搭上自己的命去救跟我非亲非故还想害我的孙小姐?”
“你!”孙安怒目圆睁。
他此时终于体会到了,为何自家女儿和一向处事清明的夫人都会被这女子气得乱了方寸。
实在是她这一张嘴太过厉害!
他已经多少年没被人说的这般哑口无言,偏偏薛柔还句句站理,哪怕只是歪理,也让他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话去反驳,就算他心里认为自己女儿比薛柔的命昂贵千百倍,可这话他却怎么都不能宣之于口,否则他孙安的名声至此便烂了大街了。
孙氏见嫡亲哥哥被薛柔当众说的脸面全无,顿时气恼道:“你说你没害月茹,那为什么你会和月茹在一起?”
薛柔看了孙氏一眼,挑挑嘴角道:“这就要问孙小姐了,薛柔本好好的赏着雪景,是孙小姐自己冲上来拦着薛柔,非要冤枉薛柔和男子私会,还说什么之前普济寺的事情让我躲过了,等她嫁去五皇子府后,下次就不会再让我好过,薛柔也正想问问孙大人,孙小姐说的普济寺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孙安瞬间面色铁青,五皇子也变了脸色。
二皇子神色未变,好似完全没有听到。
三皇子眯着眼看着薛柔,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孙安身上,眼里划过一抹暴虐。
容璟一挑眉,眼底满满的笑意,他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嘴里却很是缺德的说道:“普济寺?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让本公子想想在哪里听过,哦,想起来了,那什么普济寺不就是三皇子前些日子和男人一夜风流,事后誉满京城的地方吗?”
“容璟!”霍景琛猛的起身瞬间大怒。
容璟却半点不惧,依旧懒洋洋的说道:“三皇子叫本公子作甚,难不成本公子记错了地方?”
霍景琛气得身子抖,紧咬着牙,他恨容璟在此时提起普济寺的事情,可是他更恨的还是孙月茹和孙安!
屋内众人皆是噤声,然而心思却都在急转。
孙月茹怎会好端端的提起普济寺的事情,难不成那日三皇子在普济寺的事情跟孙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