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娘娘和奶奶供奉的观音娘娘……一样吗?
诸多疑问随着许平的话音萦绕在心头,铃铛侧目,许平微垂着眸,如水的目光渡过来,显得虔诚又真挚。
彼此目光交汇,铃铛好似被烫了一下,立刻收回视线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心想,搞什么啊,怎么看一眼都能发现,许平是什么眼神接收塔吗?
“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铃铛捋了捋耳后的头发,扯出来勉强挡住了身旁人的注视。
许平点头,“小鬼跟在娘娘身边,她鬼性未泯,却学着娘娘的模样伪装起自己。她慢慢长大,心却没有跟着仁慈的神一起向善,反而日渐扭曲,她知道啊。”
许平停下脚步,她单手执伞,抬手纤细手指拨开铃铛掩耳盗铃的刘海。
铃铛抬眸,心好似擂鼓般震个不停,她预感到她要说什么。
掺杂着细雪的笑映在眼底,许平温声叫着铃铛,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她将那捋不听话的刘海别在铃铛微微发烫的耳后,温热指尖轻捏住铃铛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视线。
“这世上有一个人杀了她,而她自己却活得好好的,小鬼怎么甘心啊。小铃铛,你要知道人性本恶,所以我当时真的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要她也尝一尝我的痛苦。”
铃铛知道的,换做是她也会是一样,她能理解许平,却也忍不住害怕。
她那幅样子太平静了,温和注视着铃铛,眼底却一片冷意,她伪装得太好了,一派岁月静好,手指却渐渐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铃铛下巴的肉里。
疼……
铃铛心尖都跟着颤起来,温柔的姐姐撕破假面,露出内里修罗面孔。
她鼻尖开始泛酸,眼眶也红了一圈。
“痛吗?”
许平凑近了些,说话间气息扑倒铃铛脸上,止不住的疼。
铃铛可以忍的,她眨眨眼睛,想说不疼,这种**上的痛苦远远抵不上许平的痛苦。
可眼睫扑闪两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忽然就那么坠了下来,像是黑夜里折了翅膀的雀鸟,直直落到了许平的心里,她松了手。
许平不该问她疼不疼的,她应该再用力些,指甲嵌进肉里弄出血来铃铛也不会喊疼,更不会哭。
可她偏偏凑过来低声关切问了句‘痛吗’,轻得像一根羽毛,偏偏痒到了铃铛心上。
她的泪腺根本承受不住,眼泪越过强镇镇定不停眨着的眼皮汹涌而下,连线珍珠似的滚落下来。
她难为情地低下头,觉得自己矫情又狼狈。
怎么可以哭呢,明明一点都不疼……
“哭得好漂亮。”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许平单手将铃铛抱入怀中,她的怀抱和铃铛想的一般温暖,叫她哭得更凶了。
人其实是一种很贱的东西,不管不顾的时候是一株坚韧的野草,怎么都能活下去;可一旦安慰几句,整个人都脆弱起来,像一枝细嫩的白牡丹,仿佛轻轻一折就能剥夺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