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雪下意识的跟了过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有些茫然无措的站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刚才能她还怀疑她们设计陷害我,可是她们不仅是真的小产,而且周贵人也死了,江烬雪你真是个混蛋,你真不是东西!江烬雪不住的骂着自己,忍不住流下泪来。
“把她拖出去!!”皇后一声厉喝,江烬雪便被几个太监连拖带拉的带到院子里。皇后扶着林美人跟着出来,两人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江烬雪望着地面,脑子里有些空白。虽然她们是皇上罚跪的,可毕竟是因自己而起。而且皇上本来只让她们跪祠堂,是她任性偏让她们跟着,而且又不小心睡着了,害她们跪了这么久,这些都是自己的错。自己一时的恶念害死了三条性命,真是罪大恶极。
凤倾墨从周贵人的房里出来,江烬雪仍是跪在地上,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心情去观察他的表情,更没有心思去求他。自己害了人,就应该承担责任,就算她一个人死也补偿不了三条性命。
皇后的声音有些尖锐:“李太医,周贵人为什么会去了!!”
江烬雪身边砰的又跪下一个人,他哆嗦的回答:“回娘娘,皇上,周贵人之前应该是受到了冲撞,推打,所以动了胎气,失血过多。”
“是她!”林美人激动的说,她的手指向江烬雪:“是她打了周贵人,是她打了周贵人,害死她的!皇上,皇后娘娘,请为周姐姐做主啊,她死的冤啊……”
“奴婢们亲眼看到雪才人推打了周贵人,请皇上为主子做主啊……”一旁婢女太监们连连磕头。
“皇上,雪才人害了三条性命,非死不能赎罪。请皇上赐她白绫毒酒吧!”皇后跪下请旨,林美人紧跟着跪下:“皇上,为臣妾要怜的孩子和周姐姐做主啊!”
“皇上!”忽然,巧月在一旁跪了下来:“皇上,错不在雪才人。才人泛舟时,是周贵人挑畔滋事,才会引起争执,推打碰撞也是周贵人咎由自取。至于林美人,她的处分是皇上下的,才人昏倒并不知情。况且才人醒后立刻请二位娘娘起身离去,说明才人并无记恨,或刻意报复。所以,请皇上查清事实,不要错杀了雪才人。”
江烬雪一愣,侧头看向巧月,她头磕在地板上,瘦弱的身子却十分的坚强。巧月为人颇自傲,和自己处的并不好,一向对她冷嘲热讽,厌烦不耐的。可没想到,此刻身陷险境,她一个丫头竟然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出言相救。
“是……是皇上……”如兰也跪下来结结巴巴的说:“是……周贵人先嘲笑雪才人的……周贵人也打奴婢的……,才人不是故意的……”
如兰吓的脸都青了,可还是大着胆子把话说来,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地板上沾了血迹。
“来人,把这两个奴婢拉下去乱棍打死!”皇上冷声下令。
江瑞雪一听,腾的站起来,挡在两人面前:“祸是我闯的,不关丫头的事。要杀要剐我都认了!”皇后冷哼一声,“皇上,既然雪才人认罪了,请皇上下令处死吧。”
江烬雪看向皇上,他的眼睛半眯,望着园中的一棵桂花树,不知想着什么,半晌,才淡淡的开口:“周贵人和林美人下跪是朕罚的,怪不到雪才人头上。”
“可是,李太医说了,周贵人小产是因为推打碰撞,动了胎气才导致大出血,这件事,雪才人应负全责。”皇后着急的说。
“是啊,皇上,您不能这么偏心啊,周姐姐人都死了,难道连个说法都没有吗?”林美人失声痛哭。
凤倾墨侧头看了江烬雪一眼,又转向别处:“将雪才人打入冷宫吧。”
打入冷宫,留了自己的小命,凤倾墨应该是最大的让步了吧。江烬雪连忙跪地谢恩。虽然周贵人的死让她难受,可是让她去冷宫,却十分开心。江烬雪本来就不想进宫的,现在被打入冷宫,凤倾墨肯定就不能让她侍寝了。而且冷宫也是皇宫境内,沈涟澜的手也伸不进来。自己是双全保险,安全的很。想到这里,难受的心里好过了许多,连忙拉着巧月和如兰回去收拾包袱,非常自觉的搬到了冷宫。
冷宫嘛,就是冷冷清清的宫殿。皇上登基年月不长,所以至今为止,江烬雪还是第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新皇登基,各处宫殿都会维修一下,所以冷宫也不像传闻中的破烂不堪。虽然东西少点,摆设简单了些,大体还是不错的。比普通人家的房间好许多了。
如兰和巧月铺好了被子,放好衣服,就被看守的太监赶走了。江烬雪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两人三步一回头,不舍的样子,不禁也抹了抹眼泪。谁说宫里主仆无情的,至少患难时刻,她们对自己是舍命相救,不离不弃了。
天很快就黑了。有太监送来了饭食,半碗米饭,半盘青菜,一条小鱼。江烬雪看了一下,虽然失望,但还不是吃不下。家里以前可是穷的都吃糠了,没少挨饿。现在有吃有喝就不要太挑剔了。米饭很粗很硬,江烬雪小心的咀嚼,一口一口的咽下去,生怕伤到喉咙。一顿饭吃了很久,她坚持全部吃了下去,可还是只吃了个半饱。在灯下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好做的,便吹灯上床。
夜色已深,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夜景很美,可她无心欣赏。
江烬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却发现门口传来轻微的骚动。
有人来了,这么深更半夜的,是谁?难道是林美人和皇后派人来暗杀自己?她们太狠了,自己人都在冷宫里,还不放过她吗?双手摸索着将烛台拿在手里,江烬雪又躺回床铺上,将被子盖好,假装甜睡。
响声很快消失,却能感觉到有人站在床前,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江烬雪紧张的握着烛台,双耳仔细的听着他的动静,停了半刻,没有感觉到那种压迫人心的杀气,反而闻到一股香气。这香味,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