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孟舒澜醒过一次,迷迷糊糊的,在昏黄的烛光里,瞧见一个人靠着床头坐着,想细看却又睁不开眼。
只有指间紧扣着的那一双手,让他觉得心安。
也好。
孟舒澜轻轻地牵出一抹笑,轻轻地反握住那一双手,却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睁开眼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但就是如此,他也觉得知足了。
便是如此轻微的动作,依旧将小憩的晏清惊醒。
陡然睁开的一双星眸里,皆是血色,却透着莫大的惊喜。
她握紧掌心的那只手,瞧着床上依旧闭着眼的人,眼里的光沉下去。
昏黄的微光映照下,紧闭双眼的人面如金纸,呼吸都很微弱。
方才那一次触碰,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还有一天。”
晏清紧握着孟舒澜的手,轻声同他说,“再一天,木老到了你就会好起来的。孟舒澜,你得好起来。”
说到最后,晏清已然声音哽咽,却偏开着玩笑,“西疆还有这么多事,朝廷里的内奸还没抓出来,北边的外族蠢蠢欲动……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没有期待中的回应,床上躺着的人呼吸都几乎要听不见。
一片短暂的沉
寂之后,晏清再笑不下去,“孟舒澜,不要走。”
“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纤长的羽睫扫在手背之上,却好似针扎在孟舒澜心头。
砸在手背上泪烫得他心疼。
他想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想对她说一句:“别哭,我不走的。”
可他做不到。
毒素侵蚀着他的身体,细细密密的疼,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着他的血肉,一点点挖空他的躯体。
他甚至不能一直保持着清醒。
快到极限了。
估计,也就到天明了。
好可惜。
他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却再没机会同她说以后,告诉她自己肖想了她好多年。
混沌的意识里,孟舒澜想起了好多从前的事。
想起来,在被掳上匪寨之前,他就已经见过了那个一眼就惊艳了自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