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随风淡漠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一扫,道,“主子方才说的话,不是针对你们的。那傻子,只是
自己想要留下来罢了。”
众人不懂随风的意思,只听懂了他让他们跑那一句。
“就算元帅……去了,我们也愿随将军死守此处!”
一人沉痛地表示,愿与随风共进退。
闯了祸的人,此时更是扑了过来,抱住随风的脚哭诉:“我不是有意要害元帅的!对不起!我……我……我对不起元帅,但我也不想死!对不起!”
说罢,这人再绷不住,拔腿就往密道跑。
“密道出口我封了,走云梯吧。”
随风没有苛责,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顿时,逃跑那人涕泪纵横,却仍是没有留下。
而本想破口大骂的人,也将话噎在了嗓子口。
看一眼众人的神色,随风又道:“元帅没死,但中了毒,没有解药,估计也就快了。”
看着众人不可置信的脸,随风忽地笑了,抬剑挑开一群越过分割线到了身侧的毒蛇,道:“我的职责本就是保护元帅,别的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所以,我本来是想打算,把人打晕了,直接就带走的。”
众人脸色沉下来,看着随风的神色不再友善。
“但你回来了。”
一人忽然开口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随风好似也想不通,凝眉想了片刻,却又莞尔,“大概,如果因为我带他走了,那傻子就算活下来,也会因为牺牲了这么多人,却没能将毒人搞死在这儿,还让他们去祸害更多的人,而内疚一辈子吧。”
说着,随风又敛下眼,对众人说道,“所以我不能走。我欠那傻子好几条命了,得还。你们不欠他的,所以没必要在这儿送死。”
问话的人定定地看了随风片刻,忽然上前了一步,越过随风,道:“你一个人守得住个屁!你们的恩恩怨怨老子懒得管,但要放毒人出去继续祸害人,老子绝对不允许!”
随风瞥了那人一眼。
他对这人有印象,塔里尔里王屠夫家的儿子王蛮,年纪比自己大两岁,家里刚刚添了一口人。
王蛮看看身后蠢蠢欲动的人:“要滚的赶紧滚!”
说罢,见真有十来人要走,又将人叫住,“回去了,别忘了让人把元帅挖出来。”
王蛮说着一顿,脸上又是懊恼,又是愤恨,心里滚动着被欺骗却又庆幸于孟舒澜还没死的矛盾情绪。
好半晌,随风都提剑杀向了钻出来的毒人,王莽才冲着随风的背影一瞪眼,骂了句:“啐!千错万错,还不是这龟孙儿的错!”
王蛮就算觉得心里隔应,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骗他们留下的不是孟舒澜,丢下他们离开也不是孟舒澜的本意。
随风要保孟舒澜,为此填上自己的命;他要保自己的妻儿老小,为此甘愿在可以逃的时候选择留下。
说到底,从始至终,选择留下,都只是他个人的意愿罢了,从没人逼迫他。
王蛮豁然开朗,与随风的配合也越发的好。
两个人踏着毒虫的尸体,拦在出口处,将每一个冒头的毒人砍掉脑袋。
毒人的尸体堆在出口处,渐渐的,竟也成了阻碍之后的毒人出来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