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储君之事,向来事多水深,晏清并不想多掺和这些事,加之有了三城防御使的身份,能调度三城兵力,让她在面对突发状况时,有了更多的应对能力,倒是正合她意。
至此,晏清也就没有再多问。
左右圣旨已经下来了,她问再多问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眼下该她头疼的是,如何才能平复郭佑宁的不满,从他手中切实地拿到三城的兵力调度权,以及该如何让三城兵卒服服帖帖地听她调度。
不过在那之前,最需要她去处理的,还是北地颜仲祈巡查遇险一事。
眼下已经十二月底,等她快马加鞭赶回北地,只怕得是二月中,留给她说服颜仲祈等人,并揪出背后放暗箭之人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
看着眼前的圣旨,晏清皱着眉,心里叹气。
正式上任防御使一事,至少得是拖到这事过去之后了。
本来自己凭空从郭佑宁手里夺了三城兵权,就足以让人不满了。眼下却又不得不拖延告职上任的时间,落在他们眼里,少不了又是一顶恃才傲物的帽子。
到时候她想要服众,只怕会更难。
视线触及同圣旨一同搁置的尚方宝剑,晏清又是一阵叹气。
皇帝赐她尚方剑的目的很明显,若是谁不服圣旨,砍了也无妨。
但如果郭佑宁不服,她总不可能真拿尚方砍了对方。
郭佑宁治理下的北疆,百姓安居乐业,没什么不好的。
虽不能用尚方剑逼着郭佑宁将三城兵权交给她,但这尚方剑除了更惹郭佑宁的人厌恶外,也并非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至少,有了这柄尚方剑,在自己跟颜仲祈等人交涉说不清楚、说不听的时候,还能扯着鸡毛当令箭,拿这尚方逼其就范。
撇过这事儿之后,晏清又同孟舒澜说起了南川洲的事:“将出使南川洲的人撤回来吧,这件事大概率是谈不拢了。”
见晏清将迁防御使一事揭过去了,孟舒澜也松了口气。
他是真怕晏清再问点儿什么,把那些藏在更深处的秘密牵扯出来。
又听她说起南川洲的事,孟舒澜立马也是肃了神色:“我正要同你说这件事。我们的人发现有一貌似温哲茂的人,曾同南川洲洲长私下会晤。多方打听之下,却发现那人来自羌国皇庭。”
晏清瞅了孟舒澜一眼,神色有一瞬间的古怪。
前面刚说到温哲茂可能北上勾结雪原,现在立马又说在南川洲发现了疑似温哲茂的人。
这不是明摆着说,先前跟她说的郭家同温哲茂的牵扯,就是搪塞她的借口吗?
但孟舒澜好似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这样告诉她先前的那都是敷衍。
若是别人这般前言不搭后语,此刻她恐已是生了疑心,也就只有这人,叫她能打消她多疑的心思。
或者说,面对他,她愧于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