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崂山,不仅为了网罗人才,还有一项重大任务,便是探索和开矿藏。
关于崂山的矿藏,以前逍遥富道便说过,陈三郎早惦记上了。当下府城局势尘埃落定,一切俱在掌握中,自然不能再让那些具备重要战略意义的矿藏继续沉睡地下。
陈三郎开始着手挑选关于这方面的人才,熟手的矿工倒不缺乏,崂山府疆域一片自古便多矿物,自然催生了对应的工作产业。成千上万的穷苦百姓都以挖矿和运输矿物为生,不过此劳作十分艰苦,收入也非常微薄,不折不扣属于苦力阶层。
眼下陈三郎先要勘察和确定崂山那边的矿藏分布位置,以及规模状况,因此组织矿工开挖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先带几名老师傅过去测定,再做计划不迟。
其实矿藏的大概位置逍遥富道已经胸有成竹,只是对于矿物的类别,和体量程度不甚清楚,这些都需要老师傅才能明确下来。
张榜出去,酬劳可观,很快就有老师傅络绎不绝地来到府衙自荐。
陈三郎自上位来,雷厉风行,一系列有利民生的政令井然有条地实施着,声望直线上升,在民众心目中已经具备了相当威信。
百姓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安居乐业而已。但即使如此,能做到这点的官宦却少得可怜。
崂山饱受荼毒,民不聊生,陈三郎的出现,给予无数人们希望。众人对于陈三郎极为拥护,积极响应政令,更不用说,还能赚取可观的酬劳了。
对于陈三郎准备出崂山之事,周分曹等并不十分赞同。大局初定,陈三郎这根主心骨抽身离去,倘若传扬出去,难免让人心浮动,定然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陈三郎道:“我不会出去多久,快则三天,慢则五天。”顿一顿,又道:“江将军即将率部返回府城,有他坐镇,加上你们,不虞生变。”
几大县城已经全部归附,平定之后,江草齐将带主力返回府城。毕竟府城才是根本,至于下面县城,即使有人作乱,也不损根基。陈三郎正需要二姐夫回城,接管许念娘的位置,全方位进行练兵。
许念娘武力高,但他的性格志向注定只能成为个体强者,无法成为一位能够统筹全局的将帅。江草齐则不同,他流落雍州后,得到了许多磨砺,成长得很快。不敢说跻身天下名将之流,但担任府城练兵一职绰绰有余。
大乱之世,重兵甲。养兵要钱,练兵则要人才。经历权柄变更,现在崂山府的兵营成色混杂,颇为零落,需要大力整顿才行。陈三郎可不想养着一大群兵痞子和老油条,不但浪费粮饷,关键时刻,还会成为不稳定因素。
这些人,必须剔除出去。
另外,大力招收新兵也是提上日程的事。只有新鲜血液的不断加入,才能打造出一支具备战力的军伍来。
现在幕下那张博也是能才,不过相比起来,还是自家姐夫更值得信任。倒不是说任人唯亲,形势如此,务必小心为上。
周分曹听罢,也不好多说什么。公子一向有主见,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头。诚如他言,等江草齐率领数千精兵回归,守在府城中,便如同中流砥柱一般,谁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既然如此,那祝公子一路顺风,事事如意!”
对于崂山那边的才子隐士,周分曹也有所耳闻,有几位确实不凡。却是遭逢战祸,躲入深山老林中去的。如果陈三郎亲自出马去请,成功率会高许多。与此同时,也显示出足够的诚意。
古语有云:良禽择木而栖。很多时候,有真材实料的名士,往往是他们掌握着选择的主动权。他们选择阵营一定会经过深思熟虑,绝不会轻率决定。如果不合适,甚至宁愿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面不出来。
想他周分曹当初,何尝不是如此?
陈三郎又交代了些紧要的事务,说得很细。
周分曹很认真地听着,连连点头。按道理说,他年纪要长得多,做官经历更是比陈三郎丰富成倍,但面对某些事情时,陈三郎却总能一语中的,分析得彻底,让人心悦神服。
这份老练,与陈三郎的年龄大不相配,只能说天下之大,总有些人才华横溢,独步而行了。
过不多久,有门子通报,说逍遥富道登门。陈三郎正要去找他,立刻让人请了进来。
周分曹急着出去处理事务,没有过多逗留,等逍遥富道进来了,稍打个稽,寒暄几句,便出门而去。
道士见着陈三郎,不多礼仪,直接开门见山:“本道要回崂山一趟。”
陈三郎点点头:“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同行吧。”
“好的。”
逍遥富道也没忘记关于矿藏的事,但现在分说却无必要,大可等到了崂山那边后再慢慢陈述出来,只问了句:“何时启程?”
陈三郎想了想:“明天即可。”
逍遥富道闻言,正中下怀,他乃修道之人,意念所在,行之所动,不喜拖拖拉拉,若不是等陈三郎,只怕现在就动身走人。等多一晚,却无所谓,还能多准备一下。
想着,双目有清光,不禁要去观望陈三郎的气数。一看之下,却见到了异象,平生未见,顿时吃了一惊。再想观望清楚些,忽而眼眸一痛,恍若被针扎了下,赶紧闭住,再挣开时,已不敢再用道功了。
抬头看去,正见到陈三郎一张似笑非笑的神态,莫名意念慌乱,说道:“那明天见。”
告辞起身离去,陈三郎亦未挽留。
出到府衙外面,逍遥富道觉得双目酸涩之感难以言表,赶紧用手揉了揉,很快,便有两行清泪流淌下来。
他心中一悚,再念及惊鸿一瞥的异象,内心便翻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复。
许久,终于叹息一声,迈步返回道观。他貌似恢复平静,只是心思始终有着浪潮冲刷,难以安定
第一次,他第一次对陈三郎萌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