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想媳妇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乃是平生孜孜追求的理想。
一座逍遥观,几亩高产田,腰缠十万贯,手搂美媳妇,那才是得意人生。
现在道观有了,田产有了,钱财嘛,也是有些,就差个暖被窝的媳妇。
“瞧你那出息,还出家人!”
陈三郎奚落道。
逍遥跳起:“你懂什么?我崂山道统,又不像和尚那般戒色。娶妻生子,乃是正当需求。”
“我没说不正当,可把你猴急得……”
道士啐了一口:“好你个书生,身边有了红颜知己,红袖添香,站着说话不腰疼,风凉话说着不用钱吗?”
陈三郎说不过他,落荒而逃。
下山后本来要去找周何之,却有人来报信,说不少乡绅提着大包小包在老周那儿等着。闻言,陈三郎掉头便走。
他知道那些人来找自己的来意。
话说县衙新班子成立,除了县丞空缺之外,还有些空位置。于是乎,不少人都虎视眈眈着,要走路子,看能否挪上去。
跑官自古有之,陈三郎又是本地人,远亲近邻,关系整起来,沾亲带故的,相当复杂。
陈三郎很是头疼,干脆避而不见,落得耳根清净。
光阴似箭,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是兵洺水的日子。清晨,晨风吹拂,雄鸡鸣啼。
泾河之上,一艘乌篷船飘荡而出。撑船的汉子高大威猛,面如红枣,相貌堂堂,头戴一顶斗笠,正是雄鱼精雄平;蟹和则坐在边上,闭目养神。
船舱里头,陈三郎与许珺居中;船尾处,逍遥富道一身崭新道袍迎风飘扬,他腰间悬挂一口乌光葫芦,背部还装模作样负一柄剑,世外高人的范儿扑面而来。
诸人浩浩荡荡,正是取道泾河奔赴洺水,要来攻打掌管洺水的黄鳝精。
前些时日,蟹和暗中派遣一对虾兵前往洺水,把黄鳝精的底细打探清楚,知道这厮担任“洺水河神”已多年,手下很是养着些虾兵蟹将,在附近一带,算得上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一个多时辰后,乌篷船已经到了洺水流域范围。蟹和请命道:“公子,洺水已到,且让我去打个先锋。”
“好!”
有备而来,优势明显,也不用太计较战略方面的布置。这般争斗,和凡俗两军对垒不同,最关键的是彼此的实力层面。
得到允许,蟹和精神振奋,扑通一下跳跃入水,原形毕露,磨盘大小的一只巨型螃蟹,张牙舞爪,搅动风浪,高前进。它得到了小龙女的指点迷津,实力徒增,驾驭水流的手段提高不少。
洺水比泾河要长大得多,河神庙位于一座小山之上,高而显眼,装潢得肃穆庄严,香火袅袅。
山下有涧,深幽不见底。传说中,洺水河神便居于此处。每逢初一十五,附近的百姓们前来拜祭河神,烧过香后,还会把些三牲祭品送入山涧中。每当祭品落下,山涧便波浪卷动,把祭品吞没,好不灵验!
这时候,蟹和已经驾驭浪头来到山涧边缘处。
这番动静不小,登时惊动一只负责巡逻的虾兵头领,上身为人,下身虾尾,两排手脚,执一根齐眉熟铜棍,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这口吻分明是模仿说书人,只可惜学不到家,生硬拗口。
蟹和狞笑道:“识相的赶紧回去禀告你家主子,叫他让出河神位置,交出香火,还能善终。”
虾兵头领再迟钝,也听出来对方是来踢馆的了:“大胆狂徒,先过我这一关。”
棍子舞动,当头砸来。
蟹和不把它放在眼里,鼓起一股水花,轻轻避过,抢到它身边去,右边大钳子“咔嚓”一下,就剪掉其两条腿。
虾天生有十条腿,一下子断其二,痛得“哇哇”叫,自知不是对手,虚晃一棍,掉头潜入水去打报告。
很快,涧水搅动,呜呜然,迅旋转出一个漩涡。漩涡中心处,露出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