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对着儿子道:“弟弟嗨,下来和姐姐玩吧!”
文祥刚刚在学走路的阶段,听见丰年老婆他,他立刻挣脱奶奶的束缚,滑下来,直接跌坐在地上,抓起空心菜,也学着掰。
“好了!掰完了!我去炒菜,母亲您看着她们啊!”然后又转过去对着两个孩子道:“你们帮帮忙照看奶奶啊!”
丰年老婆也是地主的女儿,虽然她长相平平,也不像一般地主的女儿那样有知识,但她嘴很甜,一口一个母亲的叫。
私下里偷偷喊丰年母亲为“母亲”,再加上农村人普遍看重长子,所以她深得两位婆婆的喜爱。
“盛世咪,”下面传上来一个暗哑的女声。
承程蹲在龙眼树下喂猪。
儿子坐在婴儿座椅里。
豆芽坐在厨房门槛上。
听见有人叫,她和猪都同时仰头倾听。
承程站起来应答:“我在啊!谁啊?”
“啊,我啊!”温柔奶奶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上来,喘一口气,说一句话,道:
“我好辛苦啊!听说你还在家里休息,没出工,所以我来找你,想让你给我‘挑斑’啊!”
“噢!可以啊!”承程立刻转身走进厨房,搬出来两张凳子,一张小凳子,凳子上放着缝衣针。
承程又去找碎碗打了几块瓷片放到凳子上。
温柔奶奶摆摆手,喘气道,“啊!吃饭、喝水下去都吐,啊!浑身酸痛的,折磨死我了!嚯噢!知道你身体抱恙也得麻烦你啊!”
承程微笑着道:“没事,我能给您挑好的!”
温柔奶奶松了一口气,道:“啊,那就麻烦你了!噢嚯,你的两个小孩很乖噢!坐在那里也不哭也不闹,很懂事的嘛!”
承程道:“是啊!把凳子挪过来一点吧!挨近他们一点,您时不时的逗他们说一两句,我就专心‘挑斑’啊!”
“好哩!”
俩人面对面坐好。
承程拿着缝衣针最先从她的天突开始,顺着往下的玉堂和中庭,这些穴位上,仔细一看,就有一个比毛孔还明显的黑点,或者说是斑点。
用针把它挑开,就能拉出白色的棉丝状的筋。
所以,方言里把针挑疗法叫做“挑斑”。
除了前面,还有后面,后面是耳后发际下的脖子、肩上、琵琶骨下面两边各对应各一处,腰部到屁股两边各有三处。
除了逗了小孩讲话,她们也闲聊起来了。
温柔的奶奶说道:“天勋咪一恢复就赶工去了,她比你恢复快,你是因为流产,哎呦!看我这嘴巴,真欠!”
“没事。”
温柔奶奶叹了一口气,道:“哎!你也不要难过啊!都是命呐,不只你,我也是哩!如果救的及时,我也不只温柔爹一个儿子,会多出三个儿子呢!哎!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儿子的。”
承程突然想起去桂平的船舱里,那个免费为她们算命的先生说过的话——只能养两个儿子。
她手顿了一下就又继续挑起来了。
拉出皮肤里的白筋,绕在针上,拿起瓷片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