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帷帽,倒是方便她四处张望。这魏府倒是气派,雕栏玉砌,假山流水,一路上层层楼阁相交接。也难怪,现在魏广周已经是大司马了,自然今非昔比。
穿过内堂,又换了个穿着宝石蓝对襟襦裙的丫鬟迎了过来。
“姑娘请随奴婢走,是我们家四姑娘命我来接您。”
“好,多谢引路。”
沈延玉跟在她身后,这丫鬟一直低眉顺眼地引路,严守规矩,从不主动多言。
她心下感叹,看来,魏四姑娘确实是个治家有方的。
魏广周的正妻紫云长公主几年前就去世了,其后也一直未曾续弦。一家子男儿郎,只会行军打仗,所以在内治家的一直就是魏四姑娘。
弯弯绕绕,总算是在一处绣楼旁停了下来。
“姑娘请进。”那丫鬟垂首立在一旁。
沈延玉向前行了几步,绣楼门口垂着碧色的藤蔓,她伸手撩开了些,就径直进去了。
魏四姑娘端坐在席间,正在烹茶。看到沈延玉来了,她展眉一笑,不紧不慢地用茶匙将茶叶拨入牡丹纹紫砂壶中。
沈延玉在她对面坐定,取下了帷帽放在一旁。
”魏姐姐,这茶香凛持久,莫不是庐山云雾?”
“正是此茶,是前几日陛下赏赐的,难得公主来了,自然要邀您一同品鉴。”魏四姑娘抬手间,素白的袖袍滑落了一些,露出莹白如玉的手腕。
鼻间的茶叶清香,清冽淡雅,沈延玉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她素爱饮茶,正巧魏四姑娘深谙茶道之艺。来她这儿倒是一种享受,况且这庐山云雾可是好茶啊。
茶已烹好,魏四姑娘提壶三点头为她倒了杯茶。
“魏姐姐这样,倒让我这个两手空空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沈延玉端起茶杯,轻晃了一下,那清冽的茶香更是浓郁了。
“我看公主不是两手空空吧。”魏四姑娘轻抿了一下杯沿,长如蝶翼的睫毛颤了颤,嘴角漾出了然的笑意。
沈延玉身子一放松,将茶杯放下,畅意地笑了笑:“知我者,四姑娘也。”
“公主今日有何事,可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尽可开口。”这些年的书信来往,二人在许多事上的看法颇为一致,一来二往,也引为知己。
沈延玉的笑声停了,虽还带着笑,却又多了几分坚定:“不知道,四姑娘你觉得女子生而在世,所谓何求?”
魏四姑娘略为思索了一番,淡淡地开口:“若论天下女子,不过寻个好夫婿,安度此生。”
“我怕是难度此生。女子在世,处境艰难,所求的应该是如何自救。”
透过氤氲的雾气,魏四姑娘看着她,还从未有人哪个女子说过这些话,她虽也有过这些想法,却从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
“就拿教书育人的学堂来说,只收男童,不收女童。富贵人家的子弟自然可去私塾,那民间女子岂不是要白白做个睁眼瞎?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也是句蠢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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