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玩笑吗?可这一点也不好笑。
这怎么可能,沈琏不可能去从军的。
就算他真的要去从军,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她一声。
她低着头,眼神却有些慌乱了。
疆场苦寒,刀剑无眼,博的都是命,他怎么可能现在去从军?
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他去疆场时分明是几年后的事情。
可他现在才十四岁啊。
为什么提前了?
沈延玉呼吸颤了颤,抬头看着院墙外。她转身推开大门便跑了出去。
今日大军才出发,沈琏说不定还没有走。
白茫茫的雪地里落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凌冽的寒风刮得她脸上生疼,大氅顺着头发被风鼓起。
发间的红宝石串坠落在地上,孤零零的栽在雪地里。
城门外,沈国的大军集结着,这一次他们要去的是北方的沙乞国,带头的是骠骑大将军魏广周。
沈琏穿着玄黑盔甲,策马立于军队中。
他抬头望了望城门,沈国的旌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雪花落在他清冷的眉眼上,下雪了,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也只是一瞬间,他的目光就落寞了下来。也许她现在已经看到了那封信,也许……她今生都不会再想见到他了。
他食言了。
他甚至不敢当面同她告别。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告别,不知道该如何离开。
他别无选择,这是他和那个人的交易。拿他的命来赌,也只有如此,他才有能力去保护她。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人的声音:“呵,你竟为了一个小小的太医来求我。罢了罢了,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沈琏握紧了缰绳,冰冷的铠甲贴在身上,耳边只有风雪的呼啸。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也别无选择。
以命相博,方可为他们博出一条生路。
出征的号令响起,他收回了目光,再不回头,策马直行。
我若不死,必迎你风光无限。
等我。
城楼上,沈延玉跑得太急,被石头绊倒在地。冬雪扑了满怀,耳边出征的号角已经歇了。
她整张脸都埋在雪地里,眼前模糊一片。四面八方寒风裹挟冬雪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弓着身子,眼泪流到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