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沈延玉毫不迟疑地开口,嘴角还带着笑。
闻言,沈琏低下头,肩头耸动,一阵低沉的笑声响起,像是从胸腔中发出的。
他抬起头时,竟是笑得不能自已。微光透过墙上朱红的喜字,打映在他的眉眼上。
司礼监掌印不敢抬头,畏畏缩缩的开口:“吉,吉时到了。”
沈琏的身子一顿,闷笑了几声,转身离开了。
城楼下,一身喜服的白重山打马而来,身后是迎亲的花轿。
沈延玉站在高楼之上,神情淡漠,风吹得她衣袍鼓起,却只听得她的声音坚定,一字一句:
“我,乃沈氏最后一位公主。”
哪怕沈氏只剩下她一人,也不是任人践踏的。
“五公主!”司礼监掌印惊恐地高喊一声,正要下楼的沈琏脚步一顿,几乎是瞬间就调转回头。
却只见凤冠掉在地上,墙头一片红色的衣角被风吹得翻飞,转瞬不见。
风刮过耳畔,沈延玉好像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一串白色的珠花从墙头掉落砸到她身上。
可惜她没来得及看清,就如同断线的纸鸢跌落在地。
她想,这一世,她大概就是如此罢。
……
好冷,地府,也是这样冷么?
沈延玉费力地睁开了眼,四面都是白茫茫的,墙头的松树被雪压低了枝叶。
这里,好熟悉。
她想动一动身子,却发现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跪在雪地里,天寒地冻,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春衫。
身体的知觉一点一点恢复,她冷得缩了缩身子,呼出的气都是凉的。
她用手撑在雪地上,想挣扎着站起来,脚刚刚离地,一身娇喝就传来:“谁允许你动的?”
沈延玉循着声音抬头望去,楼阁内,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少女正睨眼看着她。她穿着一身红衣,围着织锦狐狸毛大氅,手中捧着一个暖炉。
沈延玉眯了眯眼,这个少女似乎很眼熟,可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
沈延玉没有管她,径直挣扎着站了起来,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冻得通红一片。
她的脚都冻僵了,只是茫然的看着四周的景象,这里她好像来过。
屋内的红衣少女见她对自己的话恍若未闻,当即柳眉倒竖,将手里的暖炉往身旁的宫人身上一扔,就要出来。
那红衣女子手里拿着黑色长鞭,云头靴踩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你是何人?”沈延玉看着她,身子也微微绷紧了些。
那个红衣少女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当即皱了皱眉。她是跪在地上跪傻了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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