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果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胡哥其实我们家虽然表面上看是做棺材生意的,实际上也是地下土夫子地干活。。。胡八一一听土夫子三个字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看来遇到同道中人了。胖子不太明白地插嘴道什么娘的土父子,老子还是土母子呢,罗汉果你小子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哥俩的快说,敢耍滑头就把你废这里。胡八一也配合着胖子的话紧锁眉头,双眼紧盯着罗汉果的眼睛。罗汉果被瞅得心里一阵发毛,不得不和盘托出,这时胡八一才真正了解罗汉果跟胖子合作的真正动机,原来自从罗汉果的爷爷死了后家里唯一懂得倒斗的只剩下他的父亲,而他父亲自从去年冬天进山以来就没回过家里,罗汉果几次寻着父亲进山时留下的踪迹寻找都没发现父亲的下落,而他自己又不懂那观天象寻龙点穴的风水术,所以当胖子说想找个进山一同倒斗的伙计的时候,罗汉果就一口答应了,原来他是另有目的。
胖子三两步跨到罗汉果的面前揪住他的衣襟狠狠地说,你小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要是把我们骗套里去,你胖爷这两柄铁拳可不是吃素的,一拳敲断你的脊梁骨。
罗汉果赔笑着说,两位大哥,小弟实话实说,绝不不敢欺瞒你们,如果你们不信,怕我是条子扮的,那你们就打道回府吧,我自己去找,即使是找不到我也不回去,说罢罗汉果一个人从手推车上搬下了那一桶陈醋和一箱蓄电池,还有那两个鼓鼓的旅行袋。
看着罗汉果那失落的表情,那决无造作的动作,胡八一扬了扬手,好了既然冰释前嫌了,大家还是好朋友不管你是土夫子还是道上哪位高人大家一起合作倒完了就分道扬镳,怎么样。
罗汉果一听事情有转机了,立刻拉住胡八一的手激动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里转着,当胖子拍他肩膀的时候,那两行热泪才落到黑色的衣襟上。
“好了,罗汉果,刚才我说的话太重了,对不起了兄弟,咱们进山地干活,胖哥我还是搬最重的东西,你和胡哥走前边”说完胖子一个人背起一个大旅行袋,然后怀里又抱起了一桶陈醋。
胡八一和罗汉果把剩下的行李均摊,这回胡八一只搬了箱蓄电池,可以说这回他身上的担子最轻,三个人把手推车推下山谷,隐藏在一个土洞里上面盖了一层树叶,然后还是罗汉果打头阵,寻着西北方向每走五十几步埋在地下的‘路标’,跨过山谷里的一条清澈的小溪后,来到了对面的山坡下,胖子站在下面摸了摸那湿漉漉,有点陡峭的山坡,爬了几次又滑了下来,一连试了几次都不行,胖子急了,在下面大声喊道我说八一,我搬的东西太他妈的重了,得一件件搬才行。胡八一的腰上系了根麻绳拖着罗汉果爬到了半山坡,听到胖子在下面嚷嚷,才停下脚步告诉胖子,等他们到山坡顶上再下来接他,让他原地休息会。
胖子一听这还不错,于是卸掉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旅行袋,背靠着山坡上的茅草幻想起发财来。
山谷里溪水潺潺地流动着、游鱼在岩石缝隙里趁着黑夜出来觅食,土老鼠打洞时吱吱地叫着,山坡上不时传来阵阵的沙沙声,时间在这里好像停止了一般,胖子刚要打瞌睡就被胡八一拍醒了,原来就在胖子分神小睡的时候,胡八一和罗汉果已经到了山坡顶上,放好行李后并顺利地返了下来,三个人不容分说,把剩下的行李打散分成三份,攀着原路上斜长在山坡上的毛竹,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再次来到山坡顶上。
胡八一看了下时间,从朱家村到这片山坡总共用去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是快到午夜了,准确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三分,在山坡顶上稍做休息,吃了点自带的干粮罐头后,胡八一从旅行袋里拿出了看风水的罗盘,分开山坡上的野草四下里看了看地形,只见这块不大的土地就象一把交椅,站在山坡的边上向北望去,前有平川碧水,左右依山傍势,头顶星河宇宙,如果再来杯酒,那真就是把酒临风了,想到这里胡八一转身退到这块巴掌形的土地中央,其实是罗盘上显示的中央属于五行中的土位,站定后胡八一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将右手慢慢扶在左胸口上,眼前的世界霎时间从一片光点包围的空间中冲出,进入到漆黑的地下世界,一口、两口、三口。。。胡八一清楚地看到了脚下似乎不远处的墓穴里葬着三口棺材,尽管乌黑的棺木已经破损,里面的尸首早已经风化可还是能看到里面一些细微的地方,比如棺盖裂开的一角,里面的尸骨半露在外面,可是。。。
还没等胡八一进一步去观察清楚下面的状况,胖子一拉他的胳膊,胡八一的心神砰地一下被扯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说胖子老子我在分金定穴,寻找距离椁室最近的打洞地点,被你这么一搅和全完了”胡八一一甩胳膊突然间生气地说。
胖子立刻做冤屈的表情,赔礼作揖地说“八一,真对不起了,其实我不是想故意打扰你,而是刚才我方便回来的时候,被一根他妈的烂铁丝绊倒了,本来我没想到那烂铁丝有什么用处,可是我怕咱们被阴了,所以我背着罗汉果那小子把这事告诉你”
胡八一一听觉得事情还是有点蹊跷于是扯着胖子让他带路去出现那根烂铁丝的地方,胖子寻着地上踩倒的野草砍倒了几条长着红色豆子的荆棘,带着胡八一来到这块平地上位于偏南方唯一的一棵老树下,胡八一单手扶着这株老树暗灰色的树皮,看着那三十来米高通直粗壮的树身,还有那闪烁着银光的流线型树叶,“这难道就是银杉”胡八一自言自语地说着,从远处看真的是银光闪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埋了什么宝贝,原来是棵树。
先别管什么银杉不银杉的了,这玩意就是再值钱咱们也弄不走,胖子从树根下的草皮里扯出一段烂铁丝给胡八一看。
胡八一蹲下来一瞧,果然是一根带着斑斑锈迹的铁丝,铁丝的一头陷进了树皮里,另一头通向草丛的深处,正在这时罗汉果也寻着人影跑了过来,一看胡八一和胖子正从草丛里拽一样东西,走近一看,立刻激动地说,这就是我父亲进山前带的一大捆铁丝,当时我还帮他搬到刚才那个我们来时的山腰路上呢,后来他就把我打发回家了,说让我老实在家呆着,这活不是我干的,可是。。。
没等罗汉果絮叨完,胡八一说先别提这个了咱们顺着铁丝的方向去找说不定就能找到点什么,就这样三个人象拔河那样扯着铁丝的一头不断地向草丛深处走去,这个方向正好通过胡八一站过的那个所谓的中央的位置不过铁丝的尽头距离那里稍微远了点,在偏北的一个草堆下就陷入了地表下。
胡八一叫胖子和罗汉果把打洞的家伙全都搬了过来,用工兵锹铲了一锹土出来伸手摸了摸,罗汉果则不一样,他用鼻子嗅了嗅土壤的味道,然后望着胡八一的眼睛问胡八一,胡哥你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我常听我父亲说酸臭味的土壤下不是有僵尸就是养尸的极阴之地。
胡八一让胖子用手电筒那柔和的光线照了照锹里面的土壤,然后说味道这个东西我不太擅长,不过从手感和质地上来看,这半干半粘的黄色土壤的确可疑,不过为了不至于判断失误我想问问最近几天这里下过雨没有。
罗汉果抬头望着天空中唯一的一组星辰的北斗七星说,没下雨,我敢肯定我没记错。
胡八一说要是这样来说,下面可能不太平,虽然土质上隐约显示出的是吉利的山川图案,可是不能排除历经千百年后地层变动后吉利的地方也变成了凶地。
罗汉果说先别管凶不凶地的了,我觉得这与父亲失踪关系密切咱们挖挖看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只要能发现我父亲失踪的线索,我什么宝贝也不要。
胖子一听有人主动不要宝贝立刻举双手赞同。胡八一说这样不好不管道上的规矩是什么,咱们见者有份,否则难免让人怀疑谁事后不会走露风声。听到这里胖子才开窍似的,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呢,万一罗汉果你小子又骗我们,那我们哥俩不都栽你手上了,不行说什么你也拿一份。罗汉果拉长着脸说算了,不管你们怀疑我还是怎么的,我拿一份就是了,咱们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