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洞壁非常坚硬,铁镐很难扎得进去,就算扎得进去,笔直的洞壁上,仅靠一把铁镐是无法承受陈芷菡一百二十来斤的体重。
可是,陈芷菡的身子已经悬在了洞壁上,正抽出其中一把铁镐准备往下扎。
“陈芷菡……”
我大叫一声,仿佛看到了一个慷慨赴死的英雄,场面和心情都无比的悲壮。
三儿啊三儿,我和你其实有什么交情呢?无非就是二十七年前的一面之缘,你缠了我的手臂,舔了我的脸颊,我在你的头上刻下了那么一个字。
可是陈芷菡就不同了,虽说我和她也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她是一个人,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女孩。
她为了救我,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给她的家人交代?关键是,我怎么对得起她的这份义薄云天?
想着想着不由怒火中烧,一个劲捶打三儿的身体。
但是三儿居然没有半点停留的的意思,更没有放下我的想法,下行的速度反而加快了。
我突然弯起右腿,隔着粗壮的蟒蛇身子,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从靴子里抽出那把军用小刀。
然后就朝三儿身上狠狠扎了下去。
我也真是兔脾气又犯了,一急一气,就随心所欲不计后果。
假如三儿真的松开了身子,我不就坠下去了吗?
就凭我着80公斤的肉身掉下去,不成肉泥也要成为肉饼。
但是……但是这一刀必须扎的,不是为我,而是为悬在洞壁上、明知是死却又慷慨赴死一般的陈芷菡。
吃此一疼,三儿的身子颤了一下,但是仍然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三儿和雪儿两口子停了下来,松开了头尾相接的扣儿,三儿就缓缓的弯过身子,昂起头来看我。
要是人的话,它的表情一定很复杂:惊诧、伤心、或者愤怒……
倒是雪儿很直接,突然扬起尾巴,“呼”的“一鞭子”扫过来,我手里的小刀就脱手而飞,撞得岩壁叮当作响。
雪儿弯过头来,恨恨的盯了我几眼,随后吐出信子舔三儿身上的伤口。
其实三儿也没有怎么受伤,那刀子总共就只有四寸来长,除了三寸多长的手柄,刀刃还不足一寸。平常我们都是当起子用,撬撬罐头盖子什么的。
虽说危机时刻也能勉强当成“武器”,但是要说伤一条巨蟒,大不了就像我在前一阵钻洞的时候被荆棘刮了一下。
洞壁上的陈芷菡下到五米之后就无法动弹了。
因为脚下没有着力点,身子几贴着笔直的洞壁悬挂着,左手抓着嵌进洞壁里的铁镐柄,右手握着铁镐在齐胸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凿着岩石,希望能凿出一个具有承受力的口子。
傻啊陈芷菡,按照你的这个方式,就算岩壁上可以凿孔,要下到二十米的地方接近我,需要多久?
下面的洞壁是凹陷的弧形,她的身子是悬空倒挂着的,她能坚持多久?
关键是……又怎么上去?
我知道陈芷菡也算是深藏不漏的高手,有一些本事,但不至于比我强,不至于会飞吧……
岩壁上凿不了孔,现在挂在岩壁上的陈芷菡是上不得下不得。
由于没有绳索,洞壁上面洞口处的队员也无法施以援手。
我摇着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悲剧的一幕就在瞬间发生。
陈芷菡左手握着的铁镐稍一倾斜,人就像一只中枪的大鸟,瞬间从洞壁上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