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经理本名叫做唐贇,现年是四十二岁,他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寓意文武金钱样样不缺。文革期间,唐贇在老家四川卷入了造反的革命浪潮。1978年拨乱反正时期,他还差点进了监狱,幸好唐谋花钱多方打点才免去了牢狱之灾。于是唐贇便从四川赶到黔州省投奔伯伯来了,帮着打理唐府和煤矿上的一些事务。
唐贇做事倒也勤恳实在,深得唐谋喜欢。
唐贇喝到酒酣时候,突然长叹一声:“唉,我这个侄女啊,其实也是命苦。你说啊,好端端的去县城读书,怎么就出了这样的怪事。”
我听说唐曼只有十六岁多一点,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也是去年秋季才考上县城高中的,如果在清真县,就是王筱雪的同届同学了。
于是就问唐贇:“唐曼在哪个中学读高中呢?”
“黔西一中。”
“哦……”
原来王庄这个地方已经属于黔西县管辖了。
三公白了我一眼,意思是我的话太多了。
还好,我插话没有打断唐贇继续谈话的兴致,他继续大着舌头对三公说:“法师,你说怪不怪?我这个侄女去了县城才半年时间,怎么就……怀上了鬼胎呢?唉!可惜了……”
三公漫不经心地和他闲聊着:“她有相好的……同学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唐贇吃了一口菜,接着说:“毕竟只是侄女,又是唐家的独苗,全家人都惯着她,我这个做伯伯的,毕竟只是远房的,这些事情也不好过问。”
三公多听少言,偶尔搭讪似的问句把话:“冒昧问一句,唐经理可有家室?可都在北庄?”
唐贇笑了笑,爽快地回答说:“没有。”
不过这句“没有”,去却不知道指的是没有家室?还是家室没有在北庄呢?
我偷偷看去,三公的眉头越锁越紧。
我知道他有心事,他叫我在唐曼房间里找的东西没有找到。
但是我们吃完饭就该走人了,三公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继续找他要找的东西呢?
三公突然端起酒杯,和唐贇碰了一下杯子,却将杯子停在唇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对了唐经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贇顿时愣住,他其实并没有喝醉。
“法师尽管说,现在就我们几个人。”
唐贇的意思搞得像和我们一边似的。
三公突然把酒喝了,唐贇却在傻愣愣地等着他的下文。
三公夹了一口菜,边嚼边漫不经心地说:“那个桂芳阁里……我听那木鱼声,似乎有点……”
“哎哎哎你别说,法师啊,我早就觉得很古怪了!”唐贇像遇到知音一样,突然就兴奋起来。
三公却纳闷了,转头问唐贇:“你也觉得古怪?怎么不给你家老爷子汇报一下呢?”
唐贇的兴奋劲儿刚刚涌上,突然就泄气了,重重地叹息一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