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谨慎,我就越是感到骄傲:我的师父是一个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男人,就算现在隐了身,做起钻小媳妇家门的事情,他仍然很心虚。
我有过昨晚上的经验,所以就走得比较自然,不像三公那样畏首畏尾的。
我跟在后面钻进低矮的房门,径直走到刘艾的面前。
刘艾还没有止住哭泣,算起来,她已经哭了二十多分钟,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泪水。
也许是因为我们的脚步声太重了还是什么的,我刚到刘艾的面前,她突然就止住了哭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顿时定住身子,悬着的一只脚竟然不敢放下了。
我们隐得了身子,应该是隐不住声响的吧?
好在她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抹了一把眼睛,就收住了哭泣,歪过身子,把怀里的死婴放进身边的水缸里。
我轻轻放下悬空的左脚,歪过脑袋去看那个小水缸,里面竟然全是血水。
我的天啊……
我惊讶得差点就叫出声来。
也不知道元无双的这符章具有怎样的法力,隐身之后别人看不见我们,我们却能把对方以及身边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三公看到我惊异的举动,也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歪头去看了那水缸一眼,突然一把就把我扯了回去。
我很生气,却不敢言语。
这时,刘艾抽着鼻子,站起身就朝我走过来。我赶紧一歪身子,屏住呼吸,她就和我擦肩而过。
我之所以屏住呼吸,不是怕刘艾觉察到我的存在,而是她出的气太臭,像沤烂了的豆腐乳一般。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拍着胸朝三公笑了一下。
回头一看,刘艾并没有走出房间,而是走到炉灶旁边,揭开了盖住大铁锅的簸箕。
我们农村的炉灶很有讲究,灶台都是用石块和红泥巴混合起来砌成的,大概有一米左右高,灶台也是一米宽窄。有的人家的灶台很宽,上面有两个灶膛,一个灶膛用于煮饭做菜,另外一个用来煮猪食。
煮猪食的那个灶膛,严格说来是没有“膛”的,其实就是火塘。由于铁锅很大,需要很大的火,而且农村煮猪食大多用干柴,所以灶膛中间都没有炉条啊什么的,直接就是空心的,也就成了火塘。
火塘下面有一个半封闭的、不到一尺高宽的口子,从这里可以把干柴塞进火塘里。
不烧火的时候,这个口子就用一块石板遮挡着。
刘艾揭开了铁锅上的簸箕,随手丢在一边,然后就去搬开那口大铁锅。
铁锅确实很大,直径起码有一米,刘艾张开双臂也不能一下子横贯锅沿把锅端起来,只能从半边一点一点的把铁锅磨开,靠着墙壁放在炉盘上。
然后,她拍了拍沾满锅灰的双手,撑着灶台就爬了上去。
只见刘艾坐在灶膛边,把双脚放进灶膛里,“哧溜”一声,整个人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我的嘴巴顿时张得老大,合不拢了。
“有地窖!”
耳边传来三公阴阴的声音。
还用得着讲吗师父,你的徒弟又不是傻子。
我惊讶的不是地窖的问题,而是刘艾消失的这般身手。
“下去看看!”
三公说完抢身上前,就要爬上灶台。
“慢!师父,我先来!”
三公愣了我一眼,很惊讶的样子。
我不是想在三公面前表现什么,主要是刚刚刘艾的消失很奇怪,我还没看清楚,“哧溜”一声整个人就失去了踪影。
我担心这地窖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