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写报告,哪都有你,乱弹琴!”
昨天才走访秦老太,今天人就死了,周勇顿时焦头烂额。这时候杨春还没眼色想要跟着去现场,以为死亡现场是瞧热闹的地方,还当过特种兵,心性跟小孩子一样。
“人都死了,我写什么都死无对症,还有用吗?不如让我一起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会不会是因为昨天我和她说话,引起了什么麻烦……”
杨春不屈不挠,眼神意味深长。周勇觉得杨春说得不无道理,叫老何去推破摩托车过来,然后让杨春坐在后座,叫老何和张大民骑自行车随后赶到。
破摩托车冒着黑烟一溜烟朝秦老太家驰去,杨春抓着摩托车后座皮垫上翘起的一块破皮,硬生生撑到了秦老太家。她是不愿意抓周勇的后背,周勇的警服像是常年不洗,后背都起了白扑扑的盐渍。闻着味也是呛人,简直是令人折磨呀。杨春有点后悔了,还不如蹬着她自己的破自行车过来呢。
周勇还没停稳摩托车杨春就跳下车。周勇回头看了一眼,张嘴想骂杨春找死,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杨春是特种兵,跳个车爬个房的应该是小事一桩,他担心她的安全等于多此一举。
杨春轻车熟路径直推开秦老太家的院门进去,周勇是第一次来,进院不见杨春,反倒心下起急了。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案。”
可好,不用周勇问,报案人主动从隔壁篱笆墙探过头来打招呼。周勇招呼他过来说话。
“我姓李,和秦秀娥做邻居有四十多年了。”
李大爷说话思路清晰,反应敏捷,一点也不像六十多岁的人。几句话就把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楚。然后领周勇往后院去看现场,就像这里是他的家一样。
也难怪,秦秀娥去儿子家带孙子的时候,托李大爷帮忙照看家里。李大爷没事就到秦秀娥的家里转转,一应物品都归整在什么位置,比秦秀娥都还要清楚。
秦老太的后院种着一些波斯菊,长得一米多高,刚好和后窗齐平。推窗就是一片花海,一口没有挂瓷的土缸就在后窗下花海中。
杨春正趴在土缸上朝内里看,土缸里的积水不到一米深,应该是天长日久积储的雨水和雪水。上面浮着一层细细的浮游生物,缸壁上满是苔藓。
应该是一口废弃不用的腌菜缸,秦老太怎么会掉这缸里了?
“就是这口缸,头朝下掉进去的。人我已经移到屋里床上了,不能让她那么难受。”
李大爷说得有点激动。一个寡妇一个鳏夫比邻而居,却碍着各种束缚终究没有胆子走到一起。现在人突然没了,又是横死的,李大爷的心里特别难受,感觉像是欠了秦老太什么。
“你把人移走就等于破坏了现场,毁灭了证据。”
“我不懂,我怎么知道她还有没有救!”
李大爷理直气壮,眼睛里都凝了泪水了。周勇压下火气不好再说什么,要怪只能怪田玲丽接到报警电话没有嘱咐群众保护现场,不能随便碰现场的任何东西。
这时候张大民和老何带着秦秀娥的儿子赶来了。秦秀娥的儿子扑到屋里就哭了起来,哭得像个妇女似的,抽抽泣泣掉眼泪。
妈宝男没错了!
秦老太面色惨白,双眼低垂,和杨春昨夜在镜子里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