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高些的汉子,看得呆了,张大嘴巴,好长时间才喊了一声:“好功夫!”
程虞看了看他,见这汉子三两下挽起衣袖,露出粗壮的胳膊,胳膊上青筋直爆,上面赫然有一只黑螳螂纹身。程虞忽然想起在酒吧碰到的那几个混混,手臂上纹的也是同样的黑螳螂,难道在千里之外,又遇到了他们的同伙?
“好小子,今儿算是遇到对手了,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高个汉子一运气,小腹部微微隆起,眼冒精光,两拳越攥越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程虞一看,知道这是一外家拳高手,他心念一动,脚下已是换了步法,摆出防守的姿势。但在外人看来,他只是懒散地立在那里,两眼用余光看着高个汉子。
高个汉子哪受得了这种挑衅的眼神,立时上下并用,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拳脚向程虞袭来。程虞一看这汉子的招法,心里暗暗叫好,好拳法啊,其招式完全符合螳螂拳的法度。
程虞不敢怠慢,见招拆招,两人旋风一般斗在一起。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虞小雨一看,程虞这会儿真的是遇上对手了,这两人都使出螳螂拳来,但见两人的招法:见刚而回手,入手而偷手,截手而滚手,捆手而漏手,直统而勾手,采手而入手,搂手而进手,磕手而入手,扑手而进手,挑手而入手,开手而叠手,粘手而破手。你来我往,不觉就斗了十几回合。
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互听一人高声喊道:“两位好汉且住手!”
两人腾地跳出圈外,定睛一看,从酒店的雅间内,一个富商样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富商的后面跟着一个精壮汉子,从那汉子走路的步伐来看,也是一个顶尖高手。富商边走边喊:“黑铁,不得对这位小哥无礼。”
高个汉子听了,立即垂首侧立,嘴里说一句:“鬼谷先生,惊动您了,不好意思啊!”看来,这高个汉子的名字叫黑铁。
出来的富商正是从瀛洲赶来的朱谷立。他哈哈一笑,对程虞说:“这位小哥,了不得啊!古人云,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见了小哥,确乎如此,确乎如此啊!”
这时,被程虞扔到屋外的汉子也一瘸一拐进了酒店,恼羞成怒正想向程虞发起进攻,朱谷立一摆手:“黑胡椒,一边呆着去,你哪是这位小哥的对手啊。”
外号叫黑胡椒的汉子,立即忍着痛乖乖地在一旁站着了。
程虞见这个富商指挥起两名高手如主人支使奴才一般,知道此人绝非善类,心下暗想:“我且看看他要干什么。”朝虞小雨使个眼色,虞小雨急忙跑到程虞的身边。
朱谷立见状又是哈哈一笑:“小哥啊,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大动干戈呢?误会,纯属误会嘛。”
程虞说道:“这位大叔,我们也并不是来打架的,只是这两人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们。”
朱谷立朝黑铁和黑胡椒一瞪眼:“莽撞的东西,像小哥这样的人物岂能会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啊!确乎如此,确乎如此。幸亏老夫我今日在此,否则还不知闹出什么样的笑话来?”
虞小雨看朱谷立装模作样,早就心里有气,高声说道:“少罗嗦,快把秃子交出来。”
“兔子?什么兔子?”朱谷立问道。
虞小雨说:“不是兔子,是秃子。是一个秃头男人,刚才跑到酒店来了。”
朱谷立作恍然大悟状:“你是说那个信差啊!确乎如此,他是个秃子。”
虞小雨喊道:“既然他在这里,赶快把他交出来。”
“小姑娘,不要急嘛。这算点什么事啊?一个信差,他能干什么?就是来送几张请柬而已。我想,这几天大家齐聚这个小镇,无非都是要参加这个盛典,可是没有票的,是无法参加的。小姑娘,你这么着急,无非也是想要一张请柬罢了。”朱谷立回头对那个精壮汉子说道,“黑豹,咱们的请柬正好多出两张,你就把多出的请柬送给这位小哥和姑娘吧。”说罢,回头对程虞和虞小雨哈哈一笑。
“我不要你的请柬,我要你交出秃子。”虞小雨喊道。程虞轻轻拉拉虞小雨的手,虞小雨看看程虞,程虞却对朱谷立说:“大叔既有这番好意,那我们只能领受了。”
此时,黑豹已进了雅间,拿了两张请柬出来。几步走到朱谷立身边问道:“鬼谷先生,给他们这两张可好?”
朱谷立朝请柬瞄了一眼,点点头。
黑豹突地转身,一甩右手,两张请柬像两把飞刀般朝程虞风驰电掣般飞了过来。请柬本来就是用硬纸做成,又有如此快的速度和强大的力度,如果程虞接不好的话,就有可能伤到身体。倘若伤在要紧的部位,就会危及生命。
虞小雨见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酒店老板听到餐厅的喧哗之声,要出来看看,此时正从灶间来到餐厅边上,见此情景,抬起的一条腿停在了半空中,惊得一张油腻脸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