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拆阁楼的时候,赵家的大院院墙也被拆了,很多百姓藏在角落,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正盯着都游缴和有乐乡豪强以及吏员之间的博弈。
第一局,苏昂胜了一筹,效果是很明显的。
只是刚刚的几个呼吸的工夫,众生愿力的涌入就快了不少……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晨曦透过薄云照射下来,光线有些明朗了,可赵开山陪着苏昂喝酒,眼角的余光撇过几个偷看的百姓,忽然站起来,拔刀斩杀了一个伺候灯烛的家仆。
“混账东西,没看见都游缴大人在这里吗?你竟然没有继续给灯烛添油,要是怠慢了都游缴大人,是杀你还是杀我!”
赵开山一边怒骂,一边疯狂下斩,把那个家仆砍成了十几段。
“说啊,是杀你还是杀我!”
赵开山继续怒吼着,把刀上的血擦拭在自己肩膀的衣服上,眼神阴霾的环顾四周,特别关照了所有偷瞧的百姓,这才对苏昂笑道:“哎呀,小爵失态了,小爵也是心系大人。”
“是吗?”苏昂小酌美酒,酒还不错。
“那当然了大人。”
赵开山挑起眼角,意味深长的道:“可是大人,这个家仆是小爵从小养大的,而且是隶臣籍。当然,杀自家的隶臣也得缴纳罚金,但这人拜过小爵为义父,父杀子,好像并不触犯律法吧。”
“不触犯。”苏昂的态度温和。
这就是第二回合的博弈了,结果也很明显,苏昂感觉到众生愿力的涌入一下变慢,到了只比刚来时快上一丁点的程度了。
这是百姓们摄于赵开山的狠辣,又怒恨自己在场的不作为。
百姓是很看重眼前的,他们只相信自己看见的‘真相’……
苏昂继续品着美酒,筷箸却不动了,因为刚才赵开山劈砍家仆的时候,不少血液都溅射在了菜肴里。此时赵开山大口吃肉,得意忘形的大笑着,不多时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饱了。。
“呵呵,看样子挺美味呢。”
陈孝之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昂一眼,意思很明显啊,就是说大人啊,下吏可是归平乡乡田典陈安之的亲二弟,您肯定看过麾下吏员的简牍,不可能不知道,下吏是您这边的,是您的细作来着。
所以下吏做什么,您多多配合。
他还不知道他的亲大哥,第一个死在了自己的‘贪生怕死’上。
陈孝之和赵开山对视而笑,第一个拿起筷箸,夹了一块迸溅上鲜血的肉放进嘴里,咯吱吱的咀嚼着,又招呼乡市正李越和乡监门王正:“来来来,吃啊,不能浪费。万恶奢为首嘛,咱们做吏的,要带头节省粮食。”
李越和王正犹豫了一下,知道现在是表态的时候了。
他们说好了依附赵家,但人家堂堂的都游缴就在身前,对他们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他们还是发怵。
但想到一起的还有乡游徼风不二,就乐了,大口的吃起桌子上的饭菜来。
都游缴怎么了,咱们有乡游徼。
这乡游徼,可是有反抗都游缴,甚至弹劾都游缴的权利呢……
…………
所有的士卒都站了起来,怒视这些个生喝人血的吏员。
但苏昂只是笑吟吟的看着,等他们吃饱了,笑得就更开心了。
“还剩下好多呢。”
苏昂指着满桌子的残羹冷炙,乐呵呵的道:“我等身为吏员,理当以身作则,来,不要浪费粮食,尔等三名吏员,把桌子上的,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