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昂急促询问。
但这时瑶良微微摇头,丢下两件东西就不见了身影,瑶十三也被他带走了。
“没事。”苏尔低声道。
又拍拍蛇女绛给他推着轮椅的手:“咱们回房,剩下的事情交给叔弟就可以了。”
仲嫂绛欲言又止,但仍然听从苏尔的吩咐,她推着苏尔往房门的那边走去,却被苏昂扯住。
苏昂几次想要开口问个明白,但最后还是摇摇头,把瑶良留下的东西塞给嫂嫂:“三千金的金家庄票,嫂嫂拿着贴补家用。”
…………
院子里,商镜还趴在地上呻吟,他完全没有一县狱掾的威风,也没了以前那种神秘莫测的模样了,公孙抚等人站在商镜的身边都不看上一眼,他们和商镜,本来就没有什么同僚之间的情谊。
“恭喜县公。”文掾朱昴的老脸笑出了皱纹。
“县公高升在即,我等说不定也要更进一步了。”
主吏掾南平沢笑得更加灿烂。
少上造瑶良给苏昂留下了三千金的庄票,自然不是什么看得顺眼随手打赏的东西,而是一种示好。
以瑶良的身份,就算看得起苏昂,也不会亲手提拔做那拔苗助长的事情。
人家的地位太高,提拔苏昂的话对苏昂有害无益,只会结交苏昂的长辈,比如公孙抚。公孙抚以前是三公少师,有了瑶良这样的大助力,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要重新往上面提上一提了。
一般来讲,都是尚师提拔徒儿。
可公孙抚的希望是苏昂带来的,有徒如此,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听说苏家子还拜了所监官赵清流为师,可惜赵清流还在和西楚的强者周旋,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要是活着回来了,也是县公的一大助力。】
朱昴和南平沢看看满脸灿烂的公孙抚,再看看有点蒙圈的苏家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次。
羡慕、嫉妒……不,是恨。
公孙抚的运气,真不错咧……
……
“这家伙怎么处理?”
朱昴本来就是公孙抚的人,狠踹了商镜一脚。
公孙抚捋着胡须,对苏昂道:“按照律法来讲,商镜身为一县狱掾,跑来抓个没有验传的精怪是小题大做了一些,但并没有触犯律法,你要对付他,难了。”
“我等把功劳分出来,杀掉他!”士卒们齐声呼喝。
他们听到了刚才公孙抚说的话,知道三百五十颗脑袋的功劳就能干掉商镜,这老家伙敢对苏百将的家眷出手,那就杀掉吧,大不了分出一些功劳。
士卒们知道苏昂的顾忌,就是舍不得五十颗脑袋的功劳罢了,苏百将连自己的全部功劳都能拿出来,却舍不得消耗给他们的功劳里的一丁点,这种将军……
他们的呼吸粗重,很多人已经拔出战刀。
为了这样的将军,些许功劳算什么,他们舍得!
群情激奋,小小的院落里好像烧起了情绪的火,商镜已经低下头颅,想不明白苏昂怎么会得到士卒们的如此拥戴,可他已经身受重伤,这时候想反抗也晚了,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不能操纵命运的痛苦灼烧他的心脾。
“苏家子,要杀要剐随你,本官问心无愧!”商镜勃然怒喝。
问心无愧?
苏昂快步过去,一脚踹在了商镜的脸上,向来温和的脸一阵抽动,翠竹刺绘都染上猩红。
“你问心无愧?你仇视鬼灵精怪就是问心无愧?很好,你仇视鬼灵精怪是你的事情,但你打上我的府门,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我苏昂和诸多同袍在外为国征战,三十六名同袍战死在西楚斩龙县,其后的洪流,更是有九十七名同袍尸骨无存!狱掾商镜,我问你,你在我等血战沙场时打上我的家门,想要害死我的家眷,你如此做,可是问心无愧!”
“按照律法,本官没错!”
“按照人心,老子想把你千刀万剐!”
商镜摁住律法寸步不让,苏昂也是据理力争,就在商镜还想辩解的时候,苏昂蓦然拔剑,一剑斩断了商镜的左手五根手指。
杀你的耗费我不舍得,断你五指的些许功劳,老子还不在乎。
更何况……
苏昂诡异笑了,忽的仰头高呼:“悲呼哉,血战老卒魂灵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