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定睛一览,信函上连展昭所中之毒也写得清楚,落款果然是齐昆。他冷笑连连,“这般惺惺作态的小人岂能相信?!竟还想利用猫儿博个忠义之名!”
“非常之时信非常之人!”
“………何况我信的本不是齐昆,而是皇上!白少侠试想,展护卫一旦被害,齐昆安有命在?!”
白玉堂闻言一动,他本是极为聪明之人,被人一点,混沌的思绪逐渐开朗起来,转念便明白了包拯为何如此笃定,放任展昭涉险。
“齐昆此人,展护卫亦向本府提过,他与展护卫并无交好,但皇上之命他却不得不从,何况身为影卫,他的家人都会被皇上秘密安置。若因此事触怒龙颜,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年事已高,会保他到几时?!何况太后与皇上母子连心,难保不会为了安抚皇上舍弃他这枚卒子,保与不保还未可知!齐昆此人极为精明,不会想不通这个道理。”
白玉堂脸色虽渐和缓,却仍冷哼一声。话虽如此,但此时那人就躺在眼前,生死悬于一线,任凭你有千条理由万般心思,却又如何?!难道便能换回我的猫儿………猫儿………
“展护卫醒了!”
乍喜的声音有如春雷,房间里的人皆为一震!
白玉堂屏住呼吸,疑心是梦,怕梦醒来时,却是物是人非。
“展护卫…”是公孙再次轻唤。
“大人…包大人…!”声音摇曳,若远若近,但却很有“真实感”。白玉堂被这声音从梦中唤醒,猛地睁大眼睛,倏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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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竟又是齐昆救了展某一命。”展昭喟然一叹,若有所思。
“怎么,难道你还想买些东西去谢他?!唔,咳咳,咳………”白玉堂撇撇嘴,火大的回了一句,却忽然呛咳不止,忙伸手摸到摺扇,呼啦打开掩住口面。
展昭坐在窗前,好笑地看着手忙脚乱的人,正蹲在炉灶旁一手持苏州月雕檀香扇猛扇呛人的烟灰,一手揭开锅盖瞅了两眼,不防烫的呲牙咧嘴忙不迭地又扣上。偏生百忙之中他口内还没好气地嘟囔,“投之以毒药,报之以琼瑶………这样的蠢事,我看只有你这呆猫干得出来!白爷爷我没炖了他就算对得起他了!”
展昭看着锅子被他敲的“砰砰”直响,摇首望向屋外,“公孙先生若看到你下厨的把式,会后悔罚你的。”
竟然逼的公孙先生说出拿脑袋担保自己一命的狠话,可见白玉堂当时是动了真格的。事后他自己心中有悔,先生笑言,若白少侠能“洗手做羹汤”让大人和学生一饱口福,你要我们脑袋的事一笔勾销。白玉堂闻言竟毫不含糊,磨刀上阵,末了补上一句“你们可不要后悔,吃了白爷爷做的东西会绕梁三日,不知食味!”结果这人又寻思要防自己带伤乱跑,找了个借口连人带椅搬了这里来陪他………
“干娘老说我小气,猫儿,你家主簿大人才不枉担了这个虚名。”白玉堂走到他身边,扇走缠绕在周围的细烟,又把搭在展昭身上的软裘往上拉了拉,劈手夺过展昭手里的书,挑眉低低笑道,“你以为这是做给他们吃的?”
展昭抬起眼,面前是明显带了疲色却依然流光溢彩的俊俏脸庞,从醒时到现在心里就一直翻绞的热浪,此时才化作一股暖流扑到唇边,喉中却有什么哽住了,一时间竟只微微而笑。
白玉堂摺扇唰地一拢;指着他森然道,“哎………你对白爷爷的手艺有疑义,也别放在脸上好不好?”
“………?!”他突然怔住,看向被展昭握住的手。扇子坠地,下意识想去捡,展昭却执拗的包容住他的手,放在温暖的软裘上,“玉堂…我”
… …
我知道你所受的煎熬。
对不起,玉堂。
只是迎着那双璀璨的黑眸,到底只是温和一笑,“手艺如何,展某甘之如贻。”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半晌,方才怪异的笑笑,“猫儿,你在调戏我?”随即反握住他的手,不怀好意地道,“无妨,在下任你轻薄。”
说的人面不改色,听的人脸上却一阵抽搐,尤其是自后背圈上来的手臂和紧贴耳边的温热,他立刻明白,某人是蓄意。他自然知道,每回那灼热的吐息碰到耳垂,自己就会无可抑制地一个惊跳。
好在是青天白日,人来人往,笃定他不会太离谱,也就以不变应万变,“展某无福消受。”
哪知他这次却是错了,白玉堂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拥的更紧,“猫儿,你该罚。”
“呃………”展昭留神着外面的动静,暗中试着调息内力,身边的人显然觉察到了,骤然松开怀抱,抱臂站在一旁睇视着他。展昭被他看的发毛,不明所以,才听他问道,“忘了?你醒来第一眼叫的是谁?”
展昭愕然,还在冥想,白玉堂的脸已放大在面前,“竟然不是白爷…还不该罚么?”
白玉堂三分戏谑七分认真的发问,展昭倒真正手足无措起来,他本是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