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着,便来到一处银楼。
那银楼边上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此时有一位年芳二八的姑娘撩开车窗帘子,对外面的谢俊叫道:“表哥。”
谢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对周铭跟傅曾说道:“今日先到此,改明再约。”
未婚妻在前,两人那能不识趣,向那娇小姐拱了拱手,很快便走了。
谢俊上了马车,见到茶桌上只摆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问道:“怎不在里面多逛逛?”
钱音璇嫣然一笑,“这里的银楼跟易州并没有多大差别,我就算了,刚好看到一顶不错的玉冠,觉得适合表哥。”
正值年华的姑娘人如其名,一把好嗓子悦耳动听,再配上纤瘦娇弱的身子跟不俗的容貌,一眼看去便知是来自江南一带的美人。
说话间她已经将那木匣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只白玉冠。
谢俊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多谢表妹。要是手头上不宽,告诉我便好。你我已经定亲,不必在意这些小节。”
“表哥,我知。”
钱音璇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说虽这般说,可表哥眼看便要入仕,花钱的地方众多,她怎会向他要银钱。
就在参考举子尽情放松自我的时候,贡院的审卷事宜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临近审卷尾声,各房的卷子已经送到了正堂。
会试参考举子近四千人,贡试取三百以内。
正堂的十几张案桌上排满了各房出来的卷子,有正卷有备卷,十几房的卷子先相互交替再审,确定好选推荐所需的排名卷。
这个过程并非一天完成,几十个人吃住在贡院,最少也要忙个好几日。
特别是到了最后,因为首甲跟排名的问题说不准还得吵个唾沫横飞。
这种情况每三年都会上演,有时太过于激烈气极攻心,有些老家伙晕倒还得临时抬出去。
不过出了这贡院大门,你所持的评判资格也就没有了。
所以有了这么一出事,那些上了年纪的考官进院还会带些救急的药丸。
这排榜挑人为何会吵得这般激烈,一是喜好各自不同,意见相佐,再者便是存着私心,为了自己座下的学生。
虽说科考都是糊字抄卷,可解题之法,以及做诗留词的风格隐略还是能分辩出来一些。
那些人本着宁可弄错也不放过的心思,找出那么一两张熟悉的卷子就会拒理力争。
当然,能得到一个争夺的机会首先你得有真凭实学,否则交换审卷的时候就会给别的考官剃下,不光受人白眼,还会得个询私的嫌疑。
所以没点本事出张好卷子,也没人为你争名次。
刚好这次的举子中能力强劲者众多,整体水平要比以往高上一层。
这般到了排名之时堂中吵翻了天,平时气宇不凡,老神入定的大臣们,此时帽歪嘴斜,跟村里那些叉腰的泼妇无般一二。
今年的主考暴了个冷门,不是太傅也不是尚书,居然是帝师,还要两朝帝师。
秦正年纪大了本就受不得吵,看见堂中那些好似要打架的众人脑门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