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之上,姜顺宜将各种适合放入菊花锅子烫熟的鱼肉都片成薄片,甚至在每一种不同的鱼肉上放上纸条,说明是何种鱼,口感味道会是如何。
“顺宜娘子,果然是用心。只是咱们这些粗人哪懂什么口感,只知道新鲜与否而已。”
船上的帮厨虽如此说,可也吃得有味。锅子中飘出细微的菊花香气,浓白色的汤汁滚烫,和雪白的鱼片融为一体。一口入嘴,自是滑嫩无比,和平常他们所做的大锅鱼有很大的区别。
这样一片片慢慢品尝,少了些囫囵吞枣,多了些细细品味。
“对了,过几日咱们就可达南雄,这就要和大家说句再会了,你们可想好后面的路线了?”
陈岳书放下筷子:“本是打算走陆路越梅岭,天气慢慢冷下来大概也到了梅花盛开的季节。可梅岭山道蜿蜒崎岖,瘴气也重…如今扶青道长正辟谷,我只怕他要吃些苦。”
“无事,他能撑过去的。放心。”
姜顺宜正端着一碟“雨落秋菊”上桌,只是这碟雨落秋菊和扶青吃的不太一样。更多了一些金黄色的鱼肉碎沫。
“为何如此笃定?”关泽疏有些担忧地蹙眉道。
“有我在啊,怎么会让他饿肚子?便是他走不动了,我多吃些背他过去也行!”
姜顺宜根本不担忧,两人从诸暨而来,最难过的日子也都走过来了,如今至少不会比当时差…再如何也不会身无分文了。何况她确实有一身力气,撑着扶青过梅关定然不是什么难事。且扶青也根本没有那么柔弱罢了。
“这道雨落秋菊是扶青和我一同创造的,他已经吃过了,觉得甚好。我为大家改良了一下口感,本是菊花和花蜜结合,而如今加入炸成金黄的鱼肉茸,多了一丝酥脆的鲜香感,和菊花的清新互相搭配…”
姜顺宜并不把梅关难行这件事放在心上,只着急让众人尝尝她的新菜。
“顺宜妹妹,炸鱼肉茸真的是点睛之笔,这道算是凉菜?与菊花鱼锅子相比有种冷热的冲击。要是放在你的私伙局里肯定又是一件雅事。”
关泽疏胃口大开,吃鱼算是清淡,她很喜欢。
“你可不知道,她的私伙局可更考究呢。今日只能算作小试牛刀。我在想,菊花可做成如此雅食,到达梅关见了梅花,顺宜娘子是否会做出更雅的食物来?”
陈岳书对姜顺宜的喜欢不言而喻,眼神里都写满崇拜。见多了世家女子,倒是没有见过像她一样有一身本领又做得一手好菜的。
“岳书兄,我提醒你,喜欢顺宜妹妹的菜是可以,但人不行。扶青道长可是我的好友,我不能让你从中破坏。”
关泽疏看穿他的想法,直接点破。
“泽疏姐姐说得对,我的顺宜嫂子已经有主了,收起你那眼神。”
蔡亦萱和谢若凡端着两条鱼上桌,此话对陈岳书有效,对谢若凡也是同理。
可谢若凡充耳不闻,只把鱼端放在姜顺宜眼前。
“嗯…你俩有进步。”
说罢,尝了一口两人的鱼,脸色大变。
“蔡亦萱啊蔡亦萱,你把鱼的苦胆挖破了…”
姜顺宜一口鱼吐了出来,立马没了胃口。
“啊?天哪…对不起…师姐…我怎么总会弄砸事情…我是真的不适合做厨师吗?”
“没事…只是这真的太苦了些,若是下次再这样的话可以用酒去除苦味,再用清水冲洗。”
姜顺宜耐心地说道,可蔡亦萱根本无心听劝,只自顾自地跑了出去。
谢若凡见状也追了出去。
“你闹什么脾气?不就是挖破苦胆而已么!”
谢若凡见不得她如此,语气有些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