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锋就抵在朱全生后背,虽然是以莛撞钟,却也打断了他瞬息的回身之势。
朱全生目露金光,瞬间就要压制体内的霸道真气,换作本身气机。
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霸道真解若是这般好压制,宗海和尚又岂会不给何肆去根?
朱全生眼神散去惊慌,事已至此,唯有应对。
身上朱紫之气、鎏金宝气、殷红血气三者交织,摇身化作丈六,再次施展信手斫方圆的秘术,这是他四品守法境界所悟根本。
佛祖见之攒眉,魔外闻之胆折。
可是这一刻的朱全生,又如何不算天魔外道?
自然神通不敌业力,法相全消,自作自受。
何肆一刀下剔上,之后便是收刀、拄刀,站立原地,眼睁睁看着朱全生挨上一刀一刀,接连不断。
何肆浑身浴血,皮肤皲裂,好似从地狱中脱离刑罚,爬回阳间的厉鬼。
却是丝毫不管模糊双眼的鲜血,声音沙哑道:“一报还一报,一刀还一刀。”
你摘我性命休戚的红丸,我便杀你性命,你以手刀剖腹,我就以一刀连屠蛟党报还。
即便七百余道刀意叠加,也没能对分朱全生这大乘透骨图或者说黄金锁骨菩萨的金身修持。
只是将他骨骼之上的血肉一层一层豁开。
何肆以血气衍化一条手臂,探了出去。
屈正一口黑血淤积喉间,没了气机加持,之前身体所受伤势瞬间反噬,从恶如崩,甚至说不出一句,“别急!他还没死!”
何肆血气手臂轻柔地探出,就像柔媚娇俏的女子纤手轻抚爱人。
却是从那除了骨头完好,从下至上血肉分离的朱全生胃中,掏出了那颗缩小一圈的红丸。
朱全生形销骨立,却是双眼燃起一道微弱金色火焰。
红丸离体,霸道真气顿消,朱全生表面气势衰弱一半,其实却是何肆弄巧成拙,误打误撞叫其正本清源。
没了血食影响,朱全生周身金光璀璨,重归丈六黄金果小身的境界。
朱全生一手握住了何肆血气所化的手臂,另一只手抢过柔夷之中的红丸,三指轻轻一撵。
动作一如之前碾碎红丸之外的蜡封,只是这回没有蜡封,红丸破碎,变成粉末细碎而下。
红色粉末落地,却是化作一滩血水,继而变成一汪血泉,滚滚翻涌,肆意流淌。
黄金气机裹挟的朱全生如同佛镀金装,哪管里头残破成什么模样?是木胎还是泥胎?
朱全生看向何肆,同样的沙哑回应,“愚不可及,无可救药。”
这一刻何肆散发竖立,目眦尽裂,血流及面。
……
只差寻回何肆就能被封为超品勋爵的“翀举侯”么凤刚刚飞入广陵道,向着江南道的方向而去,却是在空中忽然诡异的悬停,雪白点缀一点灰羽的头颅左右旋转,作首鼠两端状态。
之前消失的那股气机竟然再一次出现了,随后却以极快的速度消弭,这叫它一时失了判断。
是应该按照这股原先就一路追寻的气息去西南面寻找,还是去东南面找那股微弱却一直存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