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安开口道:“水生兄弟,你背着重剑,不累吗?”
“还好。”
杨保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善意提醒道:“水生兄弟,其实你可以把重剑挂在马背上的,因为马驮着你,你再背着重剑,其实分量没差……”
何肆闻言,无奈笑了,这杨保兄是在担心他累着呢?还是觉得他缺心眼呢?
他背剑是为了感悟抵住剑法的剑意啊,和马儿省不省力有什么干系?
杨老爷子叫孙子杨保安把他送到长江天堑最有名的两个渡口之一的金陵渡,地处广陵道,宁升府,也叫蒜山渡。
长江天堑,自西向东曲折,古来险隔,难以逾越。
百年前,翼朝曾退居迁都广陵道宁升府,翼守半国以自存。
当时的末代皇帝还曾隔江遥望,大言不惭道,“长江天堑,地势险要,虏军岂能飞渡?”
其实从贺县出发,不管往西还是往北,都可抵至长江。
杨元魁自然是送佛送到西,择了一条官道坦途,叫何肆一路去往广陵道。
二人出北门小半日,何肆人生地不熟,全仗杨保安引路,故而走得不疾不徐,身后忽有马蹄踏踏而来。
“保安,杨保安!”略带怒气的娇喝声自远身后传来。
两人勒马,何肆有些惊异地回头。
这声音,是杨宝丹。
“你妹怎么来了?”
“我不知道啊……”杨保安也是有些意外。
杨宝丹骑着一匹红鬃烈马,就是此前载着何肆去往洪谧州累得差点没倒沫子那匹。
看着矫健唬人,其实银枪蜡铁头。
杨宝丹高坐银鞍,高头大马的加持下,让甚至是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何肆,眉眼含嗔,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何肆愣住了,就为此事?至于骑马三十里,兴师问罪来了吗。
他自然狡辩道:“我没有啊。”
杨宝丹哼了一声,语气不善道:“你要走就走,谁稀得留你?为何要不告而别?”
何肆摇摇头,“没有不告而别,你当时在睡觉呢。”
其实不管是昨日夜里,还是今晨四更天,何肆都去过了杨宝丹的闺房。
只是他犹豫再三,没有推门而入罢了。
杨宝丹知道自己赖床的毛病,就是贴身丫鬟钰儿使出浑身解数都叫不醒她,却依旧蛮不讲理道:“那你不叫醒我?”
何肆有些心虚,只得说道:“咱们又不是不再见了,三年后我还要来贺县的,你忘啦,我答应了吴指北老爷子的。”
杨宝丹心有悲戚,心道,“三年,你个没良心的,三年媳妇都熬成婆了……中间就真不来看我了?”
她忽然低头,有些委屈道:“可是你都没和我说再见。”
何肆只觉得今日的杨宝丹有些奇怪,咄咄逼人的表象下,好像潜藏着什么其他的情绪。
“抱歉了!”他郑重道歉,然后顿了顿,又轻笑着说,“那么,就再见吧,宝丹。”
杨宝丹闻言,又是猛地抬头,却是没有说话,犹豫一会儿,只道:“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