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再来一趟我这铁匠铺,到时分说。”
何肆闻言,有些心疑不定,倒不是想赖这虚无之账,而是听杨宝丹说,吴老已经是一百有八的人瑞了。
他真能再活三年吗?
吴指北不知他心中所想,皱眉道:“怎的?不愿?”
何肆急忙摇头,“自然愿意,三年后的五月十三,小子定然如约而来。”
“行,”吴指北点点头,一伸手,作讨要状,“二百两雪花纹银,不要银票,拿来吧。”
何肆面色一僵。
别说二百两银子,就是两个铜板现在的他也拿不出啊。
何肆只得故技重施,‘看向’杨宝丹。
又来?这可不是五两,是二百两!
杨宝丹气得牙痒痒,却是无可奈何。
她噘着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巴巴看着吴指北,就要砍价。
吴指北却是先发制人道:“你这妮子,把折贬压价的话给我憋回去,若是敢说一句我的手艺不止这价钱,以后就别再来我这铁匠铺子了。”
杨宝丹被他这句话噎住,气愤地一跺脚。
何肆一旁讨好道:“二百两银子作吴老爷子的卖艺钱,真心不贵,算我借的。”
他腹诽道,“杨兄带回家一个屈盈盈还打了二百五十两欠条呢……”
“你这个穷鬼,借钱只凭一张嘴,拿什么还?”
何肆被问住了,想着自己此番行为,确是有些不妥,开口就要借二百两,这简直就是京城胭脂巷一套房啊。
就算杨氏再怎么家大业大,那也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傻财主。
杨宝丹没好气道:“你说啊,你要是还不出来怎么办?我还能给你卖去秀甲楼中当象姑啊?”
何肆大吃一惊,“你还知道象姑?”
杨宝丹白他一眼,“我还知道相公呢……”
何肆讷讷道:“你是结棍的。”
杨宝丹惊了,“你还会说‘结棍’?”
何肆耸肩一笑,“你爷爷教的。”
杨宝丹瞪他一眼,转头看向吴指北,娇声说道:“吴爷爷,我不砍价了,按老规矩记账吧。”
吴指北轻哼一声,“你就知道记账,你说几十两银子记就记吧,这可是二百两,而且每次付钱的时候还要抹个零,你们杨氏多精啊。”
杨宝丹见其没有拒绝,当即打蛇棍上缠,“嘿嘿,我这不身上也没钱嘛,下次叫老赵和你一并算账了。”
吴指北躺回竹榻,不耐地甩甩手,驱赶道:“走吧走吧,别在我跟前晃了,烦!”
“吴爷爷,那你我们走咯,下次再来看你。”杨宝丹拽着何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