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烤肉的烈火燃着了自己的眼,唐慎心中一热,他提起酒坛:“敬将军。”
唐慎万万没想到,李景德的酒量居然如此一般!
是李景德主动提着酒坛,说要和他喝酒的。谁知道他喝了两坛后,就醉得开始说胡话。他勾着唐慎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又喝了一点后,他一抹眼泪,开始诉苦起来:“老子不容易啊,唐景则,老子不容易啊你知道不!你师兄,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王子丰,你回京城后劝劝他啊,多给老子一点钱好不好。我好苦啊呜呜呜……”
唐慎一慌,手忙脚乱起来:“将军您别哭啊。”
李景德哭个不停:“你们这些文官,就会欺负人。我们这些打仗的多老实啊,就被你们可劲欺负呜呜呜……”
说着说着,李景德越哭越起劲,等他哭晕过去后,唐慎才找着机会脱身。
然而唐慎刚离开元帅府,刚才醉晕过去的李将军就直起身,伸长脖子往门外看:“唐慎走了吧?”
小厮拿着热巾帕递给李景德:“将军,走了。”
李景德用热帕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他动作粗暴,擦完后叹气道:“嗨,本将军真苦,要点钱还得装哭。幸好在大元帅面前哭习惯了,眼泪说来就来。你说本将军刚才装得像不,唐景则没看出来吧?”
小厮:“……”
将军,您是真的一枝独秀!
另一厢,唐慎回府后,感慨万分:“西北大军这么不容易,李景德就这么差钱?”
唐慎也十分怀疑李景德是真醉假醉,十之八|九他是装醉。但是能让一个大将军当着别人面掉眼泪,哪怕是装的,唐慎都觉得非常心酸!
“师兄这么过分的?等回盛京后,还是和他提一提吧!”
唐慎哪里晓得,李将军在西北军营里是三天一小哭,十天一大哭。不哭不行,要是不哭,就他干的那些事,周太师能把他从二品正西元帅直接贬成一个士卒小兵!
八月底,唐慎回到盛京。
盛京不同西北,骄阳似火,酷热难耐。
唐慎刚回家中,傍晚,姚大娘切了一桌寒瓜,招呼他来吃。
这寒瓜与后世的西瓜很像,应当是未经培育过的古品种。众人吃了几口寒瓜,正在说话。忽然,唐璜面色一变,说了声“我竟然忘了”,接着赶忙放下寒瓜,不敢再吃。
唐慎和姚三都是一头雾水。
姚大娘却捂嘴笑了笑:“我给阿黄煮点红糖水去。”
姚三仍旧听不明白,唐慎毕竟是后世人,有些生理常识,这下反应过来。
入夜,因为吃了两片寒瓜,唐璜果然身子不适,在床上下不来了。唐慎原本晚上打算去尚书府过夜,见状也没法走了,留在府上陪自家妹妹。
唐慎进门后,站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唐璜。
“可好些了?”
小姑娘羞赧极了,用枕头捂着脸:“好多了好多了。哥,你怎么就进来了。姚大娘前几天还说,我都十七了,哪怕是兄妹,你、你也不能直接进来的好么。”
唐慎无语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兄妹?”
唐璜理直气壮:“可我还没出阁!”
唐慎笑道:“你也知道你没出阁?”
唐璜哑口无言,再次把脸埋进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