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桑保疆床上的小礼盒了吗?”张国栋又问。
“看见了。我还奇怪呢,包得严实合缝的,好几层,可好看了。难为桑保疆能有这么细的心思。”
“猜猜给谁的?”
我和张国栋同时用筷子的另一端蘸了啤酒在桌面上写了个字。酒痕新鲜,都是一个“朱”字。
“知道哪儿弄的钱吗?”张国栋再问。
我摇头。
“记得你给桑保疆的两本毛书吗?”
“我还知道他以那两本书起家干起了小生意,而且越干越不像话了。”
“那天我说也了他一次,小师弟们躲在宿舍的床上看,那两本书里好几处都被手摸破了。”
“仿佛少林寺和尚练功处的石地板。我总有一不祥的感觉。”
“我也是。桑保疆说以后让租书的去厕所看,不能用我们的宿舍了,还说……”
“说什么?”
“说要把座位和你换回来。”
“他怎么想起来的?”
“或许是长到时候了吧,和憋尿差不多。”
“或许是天热,气烦。”
“昨天不是特别热吗,你逃学没来,朱裳穿了件小褂,白的,有暗花,半透明的,没戴奶罩,短袖的袖口有点大,从侧面看,山是山,水是水。”张国栋夹了一筷子红油猪耳。“像不像书上讲的什么白鸽子,红眼睛或是小白兔,红眼睛似的?你看它一眼,它看你一眼。你又看它一眼,它又看你一眼。”
“你坐在她旁边那么久,没见过?好,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打电话给你,让你马上回来上课。没那么好,不像书上说的。黑不溜秋的。桑保疆有事没事跑过来五六趟,肖班长也巡视过好几回。两个人脸红红的,胀的。”
“后来呢?”
“我总觉得女孩让人这样看不好,就给她写了个纸条:‘你忘了穿背心吧?’下一节课,她就穿上了,估计奶罩就在书包里,课间休息换上的。”
“难怪桑保疆要和我换位子。”
“别提他了,怪恶心人的。好了,快上课了,咱们回去吧。”张国栋结了账,下午还有课,数学。
很久的后来,我问朱裳,桑保疆的盒子里装了什么。朱裳说,包得很严,五层包装纸,不同颜色,里面是蓝色的橡胶小人。我说,是不是各种姿势,男女抱在一起?朱裳说,除了你,没人这么淫荡,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橡胶小人规矩得很,或立或坐或走,但是都没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