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心下重重一沉,她知顾长渊对端王早有防备,只是不知道这一刻,竟来得如此突然……
瓦舍上,几道飞影掠过,速度快得不似人,紧接着便是哀嚎遍地……
乾坤殿内,景文帝吊着一口气,唤着身边的大太监。
可却迟迟不见人来,若是早些时候,这些阿谀奉承的东西早就来候着了。
“水……”
“给朕拿水来……”
偌大的殿堂,居然针落可闻,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声音,连个脚步声都不曾出现。
“这群畜生!”
“来人啊……”
“来人啊……”纵使病危,却也能嗅出一丝不对劲。
“来人,给朕传肃王,传太子!”
“传顾长渊!”
终于,在景文帝几近绝望之时,一阵粗笨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皇兄这又是在叫谁呢?”端王端着一碗水,脸上已不再是之前憨厚的模样,“肃王撤离守边疆,顾将军出征乌合,而太子殿下……”
“算算时辰,他们应该动手了……”
“你……”
景文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端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
端王笑得险些跌倒,“皇兄,你是不是想说,为何蠢笨痴傻的我,会突然间变了一个人?”
“那皇兄可知,你五岁那年的落水,是何人所为?”
景文帝心头又是一阵,他那浑浊的瞳孔骤然缩紧,“是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若非我母妃出身卑贱,这个皇帝的位置,又能轮到你来当?我处心积虑装傻充愣了这么些年,为的就是这一刻啊!”
“你推行梯田制,无视农田荒废,重视扶持世家子弟,弄得寒门子弟怨声载道,你重商,让身份低贱的商人在贵族中有一席之地,你这样的皇帝,早就该让位了!”
景文帝依旧怒目而视,因为过于激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哦,对了,皇兄,你不是想喝水吗?”端王将水端到景文帝唇边,“来,就让皇帝喂你,算是送你一程。念在你不曾压迫过我的份上,就让你安安静静的走吧。”
景文帝张大了瞳孔,一点一点的往后退,他知自己性命垂危,没有多少天了,他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得如此没有尊严。
端王手一挥,两个太监便上来了,一人按住景文帝,一人接过水,企图给景文帝灌下去。
端王满意的看着这一幕。
却是在须臾之间,突的飞出一只箭,正射中那太监的胸口,紧接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拥入殿内,为首的两个上前就将端王擒住!
一身黑甲的司马越跪在榻前,“微臣救驾来迟,请圣上恕罪!”
情况逆转,端王此刻依旧半点屈服,“司马越,如今太子怕是已经落入我手,京都失守,你在这救下这个奄奄一息的废物,有什么用,你现下是顾长渊的走狗,若是弃暗投明,我封你个大将军当如何?”
“我呸!”司马越想都没想就骂,“你个忘恩负义的逆贼畜生,当真以为掌控了一切?你去外头瞧一瞧,真正落入困局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