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然有所发现。这里的竹屋极多,一共有二十七间。可是这林间却是人烟稀少,除了那个自称陈彦的人之外,竟然再没有别人。让丁敏君心中很是奇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经过数日之后,丁敏君身上的内伤渐渐好了起来,但是她的听觉却毫无起色。那会她在情急之下,没个轻重,伤了自己的经脉,此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丁敏君试过运功疗伤,但是却没什么效果。但她心中还是抱着小小的希望——就是陈彦那日所说的能够治好她的事情。
可陈彦自己不开口,丁敏君也不好去求。就这样磨磨蹭蹭的又过了几日,她终于忍不住,去找了陈彦。
丁敏君敲了敲陈彦所住竹屋的门:“陈先生,我是丁敏君,不知道方便进来吗?”
过了一会,门便被打开了。
说起来,两人虽然一同住在这岛上,但是相互之间都不干涉对方。这一次还是丁敏君第一次来找陈彦。
丁敏君有些局促,但还是将自己的来意道了出来:“陈先生,那日……那日你说能够治好我的耳朵,不知道……”
陈彦张嘴说了什么,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丁敏君是听不见的,就皱了皱眉朝着丁敏君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他进去。
两人走进屋子之后,陈彦拿了笔纸,写道:我确实有些办法,但是陈彦写了一半,停了一下才继续往下写:这方法有些危险,我不是很有把握,你可以考虑一下,自己决定要不要让我医治。
丁敏君有些紧张:“请先生详细告诉我。”
陈彦在纸上写道:那日我救你回来,替你诊过脉,当时你脉息不稳,五脏六腑皆有轻伤且经脉受损。你先告诉我,你这些伤是怎么受的。
丁敏君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之前与人比斗,被人一掌打中,应该是五脏六腑受伤的缘由。经脉受损……经脉受损可能是因为我自己……那人内功极为高强,将内力含于声音之中,我比他不过只好出了下下策伤了自己的经脉……”
陈彦点了点头:我当时猜测你醒来之后可能会失聪,后来见你醒来以后果然听不见。
丁敏君有些紧张的问道:“先生,那我可能治得好?”
陈彦犹豫了一下,在纸上继续写:治是能治……你虽然经脉受损,却不严重,若以金针刺激穴位,再辅以药物,应该是能治好的。
丁敏君看到他这么写,心中一下子激动起来:“恳请先生为我医治,敏君……”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陈彦摇了摇手,只好停了下来。
陈彦继续写道:我虽然有把握,却也不敢肯定能治好你。
“为什么?”丁敏君急切的问道:“这方法不行吗?”
陈彦摇了摇头,在纸上继续写道:方法是没有问题的,是我有问题。他看丁敏君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就继续写道:让你见笑了,我虽然遍读医术,却没有真的替人医治过。所思所想只是纸上谈兵,也许我治不好你,反而断了你治好的机会。所以……还是你自己考虑吧。
他看起来毫无波澜,但丁敏君心中却是五味陈杂了起来。
进,就是恢复健康。
退,就是再无医治好的可能。
真叫人无从选择。
丁敏君犹豫了多日,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搏一搏。一来她现在身处这不知名的地方,身边只有这陈彦一人,若是她一直如此两人不好沟通。二来名医难寻,她将来有没有那个机缘还是两说,倒不如……此刻搏上一搏。
想清楚之后,丁敏君便去找那陈彦。
陈彦也不推脱,只在纸上问她是否考虑清楚了。丁敏君只沉声回答道:“但求先生尽力而为,成功与否不敢奢求。”
陈彦点了点头,便拿出了一套金针。
其实陈彦的方法倒也简单。丁敏君当时是用内力伤了筋脉,此时他以金针刺激穴位,以此刺激受伤的经脉,此外再以药物内服外敷。
丁敏君心中忐忑,但仍然十分配合。
令人意外的是,这陈彦虽然口中说是初次行医,但是扎针配药的时候看起来确实老练无比,让丁敏君在心中怀疑。
陈彦所用之法果然有效,未出十日,丁敏君已经可以听到些微响动,过了一月之后,丁敏君的听觉便恢复常寻了。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陈彦也只是每日过来给她施针送药,两人仍旧是没什么交谈。
到了第三十日,陈彦替丁敏君施完针后,开口说道:“今日已是最后一次,你且看看你如今的听觉同过去可有区别?”
平日两人几乎不怎么说话,之前丁敏君听力虽然渐渐恢复,但陈彦却还是习惯把自己要说的东西写在纸上。说起来,这竟然还是丁敏君第一次听到陈彦说话。
她愣了一下,才开口回答:“先生医术高超,敏君的听力同以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陈彦救她性命在先,替她治疗在后,丁敏君心中感激非常,虽然对方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但她一直都称他为先生以示尊敬:“敏君不才,能力有限,先生大恩无以为报,先生若有吩咐,赴汤蹈火自是在所不惜。”
虽然丁敏君这样说,但陈彦仍旧是一幅淡淡的样子。只见他慢悠悠的把金针一根根收好,之后才缓缓说道:“你不必谢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要是我每次和你沟通都得在纸上写的话,也很为难啊。而且纸张也是很宝贵的呀,用一张少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