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运回来的大型机械也都投入使用。兵工厂也都在马不停蹄地生产着枪炮,空军也进行了严格的训练,可是那又如何呢,美国并不是前世那个超级强国,它的技术水平虽然先进于华夏。却并未先进于倭国多少。
她花了五六年私下储备的一切在倭国几十年的积淀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毕竟这场战不是两个人的战争,而是两个国家,华夏积弱已久,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倭国赶出去。
而倭国也不是个愚蠢的国家,至少目前还没有愚蠢到要直接和美国对上。虽然一直对美国在太平洋的军事力量虎视眈眈,但是在没有撕破脸的时候,他们和美国的关系算不上太糟。根本没有太多小辫子可以让乔霏抓到。
纵使美国总统罗素和乔霏交好,对倭国充满了反感,国会议员中也有不少同情华夏,但那都是私人情感,他们绝不会在美国经济刚有所好转的情况下。贸然将美国拖入战争的深渊,因此在处理倭国和华夏战争的问题上格外谨慎。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是没有你的提醒,我们还真有可能在撤退中发生大溃逃的失误,你的一句话已经保住了几十万士兵的性命。”沈绍隽安慰道,在大战面前每个人都觉得很无力,但是他们又必须尽自己的全力去面对它。
“你这几日都在我这儿,倒是耽误了你的公事,回头马部长又该埋怨我了。”沈绍隽打开报纸看了起来,报上都是关于战况时局的文章,少了她的文字倒是有些失色。
“这世界少了谁不能转啊?”她不以为然,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怯怯地敲响了。
“难道又是来探病的?”乔霏叹了口气,这段日子来探病的人太多了,就和走马灯似的,可又不得不应酬一二,烦得沈绍隽都想搬出医院回家住了。
打开门一看,却不是来探病的,而是政治宣传部的一个小干事,递给乔霏一个牛皮纸袋,“乔部长,这是一个外国人送来的,他说你之前托他做的事情已经办妥了,详细的情形他都写在信里了,他很着急,让我们立刻交到你手里,所以我不敢耽搁……”
乔霏神情一肃,却不急着打开牛皮纸袋,“我明白了,多谢了,这段时间还会有外国人陆续送一些东西过来,你帮我留意一下,一收到立刻送过来给我。”
“什么事?”见乔霏转身的神情有些不对,沈绍隽连忙问道。
“是一些照片。”她以直接行动回答他的问话,将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全部摊在病床上。
沈绍隽捡起一张照片立刻大为震惊!
“这是什么?”他连声音都有些变了。
“屠杀的照片。”乔霏还能保持冷静,这些照片比历史上还要清晰得多。
“什么屠杀?”沈绍隽还有些不可置信。
“倭国屠杀我们国家的平民。”乔霏平板地答道,分拣挑选着最令人震撼的照片。
“为什么?”沈绍隽的眼睛红了。
乔霏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屠杀需要理由吗?如果需要的话,那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们战败了!
“我要回战场上去!”沈绍隽一把扯掉在打吊针的管线,颤着身子就要下床,身为一个军人,他无法忍受自己国家的平民被人任意屠戮,而他还躺在病床上安逸地享受着。
“你发什么疯?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能冷静吗?”乔霏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照片一摔,朝他怒吼道。
这是一向轻声细语的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发这么大的火,沈绍隽被她吼得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你自己都还半死不活的,怎么带兵打仗,怎么把倭人赶出去?这一场战是靠你一个人就能赢的吗?我们不是和那几十万倭寇在打战,我们是和整个倭国,和一个领先我们科技、经济几十年的国家打仗,是两个国家在拼,靠的是脑子,而不是匹夫之勇!你身为一个将领,难道连脑子都不会动了吗?”乔霏吼完之后,情绪还未平复,摁了摁额角,忽然觉得头疼得厉害,尽管她还能保持镇定,但是这些照片的冲击力太大了。
“是我冲动了。”被她这么一吼,沈绍隽也冷静下来,乔霏说得对,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需要冷静地面对。
他自己走到门外叫来护士把被他扯掉的吊瓶接好,又一脸惭意地道歉,见乔霏的脸色微微有些缓和了,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弄到这些照片的。”
“我有几个洋人朋友,撤退之前我让他们帮忙留意江南一带的情况,若是有倭军屠杀平民的情况就通知我一声。”她轻描淡写地解释。
而实际上她早就预见了这场屠杀,而那些洋人都是左派人士,对倭国的行径本就抱持着强烈的厌憎之心,她赠给了这些人最新款的相机和摄影机,让他们将自己所见到的暴行拍下来,甚至指点他们到那些史料曾有记载的屠杀场所偷偷拍照,再通过秘密渠道将这些胶片运出来。
在沦陷区只有洋人稍微有些自由,但是偷偷拍照这样的行为无疑也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的,这样的事只有这些保持着人道主义理想的左派人士才有可能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为她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