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然先挂的电话,将手机丢到了一旁,她看着外面深不可测的夜色,以前她是能将意识抽离的,但现在不能了,变成了身体被不同的人格操控,她抬起手,睡衣的衣袖滑落下来,上面出现几道血痕,也不知道是谁划破的。
这件事她没跟任何人说,包括哥哥。
哥哥现在在孟买的医院当医生,他让她听大哥大嫂的话,她愿意听哥哥的,哥哥也说有什么事,可以告诉爸爸。
可爸爸是个很遥远的人,从小到大都很少见,每次见到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父爱可言,找他又能说什么呢?还是这样不光彩的事。
傅安然感觉自己的心境又变了,她只想画画,于是去了画室,不停地画画,她清醒的知道,这是另外一种人格,她喜欢这个人格,最纯粹,也不需要与人交流。
只是过了会,手机又响了,她看了眼号码,还是刚才那个。
不想顾晚出事,所以她又接了,将手机放在画架上,不说话。
电话里,男人问她过得好不好。
其实是在问他的孩子过得好不好,傅安然不说话,只是画画,电话里只有素描时,沙沙的声响,她现在很喜欢画波点图,密密麻麻的波点,将丑陋的自己包裹着,没有人能看得见。
迟横并没有因为她没说话而生气,可能是她不在他面前。
他又说他有点想她,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他会回来找她。
傅安然面无表情把电话挂了,她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
酒店里,迟横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第一次感觉傅安然脱离他的掌控,他的心隐隐在不安,这种不安无法平息,他让于翁行给他找了个女人。
当一个漂亮女人被送过的时候,女人很主动,他只想发泄掉情欲,但当女人靠近时,一股香水味扑面而来,腻得他想吐。
他用手推开女人的脸,让她滚。然后去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迟横再次翻看手机,好像除了傅安然,这世间,他找不到一个跟他有关系的人,他妈煤气中毒死了,他哥被车撞死了。
为什么他们会死?
因为他们该死。
迟横关了手机,客房的门被打开了,贺钰走进来,他来找那个桑桑的女人。
他问贺钰:“傅骁霆跟你谈得怎么样?”
“他想跟我合作。你知道,我想报仇的。”贺钰进来就在抽烟,他四下看了看:“桑桑呢?”
“让于翁行看着,她说是警察让她来的。”迟横在沙发上坐下:“你答应跟傅骁霆合作了?”
“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上次在芝加哥,是他放我走的。就这一点,我要是被警察抓了,他也脱不了干系。”贺钰抬脚准备出去。
迟横叫住他:“你会不会把我卖给他?”
贺钰拍拍迟横的肩头:“阿横,你救过我的命,我虽然专门生产杀人的机器,但道义我还是懂的,不然也不会回国来帮你。”
他接着道:“后天下午有一班船从蓝池湾出发去地中海,我正在给你打点,到时候送你去布拉格,那里有人会给你安排住处,阿横,要不然你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吧,在那边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