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
中年男人想了一下便恍然大悟:“噢,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不过很不巧,我爸今天下午又刚好被人接走去出诊了。”
“什么?那老先生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她的心都被提起来了,不是说好了会在家的吗,怎么又出去了呢。
中年男子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说:“小姐,生病的人是你吗?这样好了,要不你先进来吧,我也会看一点……”
她立刻摆了摆手:“不,不是我,是我的……嗯,一个朋友,他现在已经很严重了,所以不能亲自前来……”梁芷妍低声说。
男人表示谅解:“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好了,不然你明天下午再过来好吗?我爸那时候应该回来了。”
“不能快点吗?”她着急的说,“我朋友还等着我呢。”
“小姐,说实话,脑瘤这东西如果不能做手术切除了,根本没有治好的希望,中医不比西医,一切都是讲求慢慢来的,你想要靠中医治好你的朋友根本不可能,我爸那里是有一副祖传的秘方,但是也只能稍微克制一下脑瘤继续扩大而已,其实我建议你还是让你朋友做手术吧。”男子说的很诚恳,梁芷妍脸上希望的光芒又熄灭了下去,她何尝不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可是当这个肿瘤没有人敢切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要不顾一切的抓着任何机会的希望了。
她道了谢,缓缓的退下那几步阶梯。
男子摇了摇头,终于关上了那扇大门。
她站在大门外,任由最后一丝力气缓缓的抽离自己的身体。她沿着墙壁坐下来,坐在阶梯上抱着自己的双膝,企图温暖自己,然后掏出手机给王嘉怡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的王嘉怡虽然没有哭,但是从她眼中的鼻音重也可以听出来哭了一天了,这样的绝望深深的笼罩了她,像在沙漠里行走的旅人,失去了寻找绿洲的希望。
她告诉王嘉怡已经到了北京,等后天,一定就回去了。不管成与不成,她都尽力了。
不知道在门口坐了多久,直到一阵冷风灌进脖子里,她才感觉脸上的泪痕都干了,缺失水分的脸蛋令她的皮肤变得干巴巴的,手一摸,很痛。她这才想起要离开。
她试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脚全部麻了。一动,便犹如千万的蚂蚁在她的脚底心啃噬着,她几乎站立不稳,嘴巴里也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她抬着仿佛灌了铅的脚步,又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一步步往外挪去,胡同很黑,一度她也很紧张,好在总算是安全的走到了大街上,对面是闪烁的霓虹,回望着那一条黝黑的弄堂,惊觉是两个世界。
她打算在附近找一个旅馆住下。一问之下才发现房间竟然全部被订满了。元旦了,都是被北京旅游的人,也难怪。
她垂头丧气的出来,接连问了好几家宾馆,问道的答案也都是一样的。那她要怎么办?走上附近的天桥,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孤身在外感受元旦的气氛。
身后不时有欢笑的行人走过,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车流,似乎只有她是局外人。
旁边是北京著名的古玩城。她讶异的发现自己竟然走了这么多的路。
安静下来之后肚子便开始抗议,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胃口。想着,她竟然将包放在地上整个人坐了下来。
应该要感谢首都的治安的,到了晚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人在街上溜达,她一个人抱着膝盖坐着,虽然不时有人报以好奇的眼神,但是终究没有人对她不利。
难道今晚上真的要在这里做一个晚上吗?身上的羽绒服似乎也抵抗不了寒意了。
“你打算在这里坐多久?”突然,一个男声在她的头顶炸开。
梁芷妍有些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背光里,她只看到一团黑影。
接着那团黑影便蹲了下来与她平视,她的嘴唇都皲裂了。
恒廷阎暗骂了一声,然后伸出了一只手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