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微蹙的眉头还有紧握的掌心,可以看出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也没有真正的放松,好像一只护卫着小鸡的母鸡,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有些本应该遗忘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却越来越清晰,比如对她的思念。
有些本应该铭记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却越来越淡漠,比如对她的仇恨。
有时候,他也会反思,是他错了吗?她也是无辜的,如果将所有的罪恶都推到她的身上,这并不公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而使得原本的天平渐渐失去了方向。
他始终无法忘记那时候他们在游乐园,在夏威夷度过的美好的时光,那时候,恨意已经在渐渐的消退了吗?
如果不是她的手机铃音吵醒了她,他觉得也许他们会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天荒地老。
梁芷妍陡然惊醒,身上的薄毯落了地,恒廷阎俯身捡起来。而她则接通了电话。
“喂。嘉能。”梁芷妍说,“噢,嗯,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在……”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直到看到恒廷阎那一张温和的笑脸时,差点摔了手中的电话,要不是她接的快,手机真的要落地了。
王嘉能只是打来告诉她晚上临时有事,不要等他了,然后很快就挂了,不然梁芷妍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你肚子饿了吗?”见她放下手机,恒廷阎如是问道。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梁芷妍并不想跟他废话,直接说明来意道:“我要见初放,他人呢?”
“他不在,”恒廷阎带着一脸温暖的笑容,飞扬的眉宇间漾着温柔。他直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你饿了吗?我叫琴姐做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来吃点吧。”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要见初放。”梁芷妍态度强硬的要求道,“他也是我的孩子,你没权利这么做。”
“你是不是以为他被我藏起来了?”从她的眼神里,他读出了这样的讯息。
“难道不是吗?”这个男人总是一眼就看穿她的内心,霸道又温柔……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我有这样说过吗?”恒廷阎的眼里突然盛满失望与落寞,“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的眼神,让我看到了你的控诉。”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梁芷妍回望他的眼,他的眼还是那样深邃如大海,仿佛可以将她整个人都深深吸进去的眼眸……
“我做什么了?”他反问她。
“你把初放转学了是不是?为了不让我见他,所以你们帮他转学了,是这样吗?”她有些情绪激动的吼道。
“谁告诉你这些的?”恒廷阎的神色一凛。
“你不用管谁告诉我这些的,你只要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初放现在人呢,我要见他。”
因为她的话,恒廷阎也起了些许的疑问,他说:“你想的太多了,我并没有要帮初放转学的意思。”
“可是你爷爷……”梁芷妍心直口快的说道,然后又猛然住了嘴。
“是我爷爷告诉你
的?”恒廷阎似乎真的不知情,看他的样子,梁芷妍想也许自己真的错怪他了,于是稍微缓了缓脸色说:“不管怎么样,请你让我见初放,这是我的权利。”
“不是我不让你见,而是初放真的出去了。”恒廷阎有些头疼的看着她说。
“我不相信。他没有去上课,到底去了哪里呢?”梁芷妍明显对他存在着戒心。
她这样的反应,无疑让恒廷阎很受伤,他站起来说:“这两天初放一直早出晚归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但是初放说过,他在干很有意义的事情,而且只要三天,所以恒廷阎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然而他的话听在梁芷妍的耳里却成了他的不负责任,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对他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
“我不负责任?”因为她的责难,恒廷阎有些生气的转过头来。
“是啊,你是他的父亲,可是你却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你这是怎么当人家爸爸的?”梁芷妍怕初放出事,所以怒吼着说,“我出去找他。”
“你给我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恒廷阎拉住她的手,强迫她转过头来面对他。
“你放开我。”梁芷妍挣扎着,“我去找孩子。”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要怎么去找?”恒廷阎道,“对,我是他的爸爸,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可是你呢?你是他的妈妈,你做了什么?十年来不闻不问,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